对方这是坚决拒绝了,再坚持下去只怕会惹其不耐。再者,此刻唯有先将南流景平安带回云梦九歌,才是重中之重。
直到将南流景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中,临行前,至始至终沉默不语的易慕夕方才正眼看向何不归。
“容祁,你先带真真走。”易慕夕看着何不归,话却是对容祁说的。
容祁来回看看两人,也不知易慕夕突然又怎么了,不方便多问,他只好遵命驾着马车离开。
何不归也好奇地,重新打量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二公子,突然觉得自己第一感觉有些错误。
他率先打破两人间的沉寂,“二公子可是还有其他事?”
易慕夕未言,只是手中响指一响,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随风飘落的竹叶停滞在半空,流水停滞不前。
做完,他才直言道:“我想知道我弟弟在此都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心魔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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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刚才因着有容祁在,何不归并未点明南流景真正的病因,可易慕夕看出来了。
对于易慕夕的手法,何不归面上闪过一抹讶异。
闻言,他也没有隐瞒,简洁阐述了一番南流景在不归陵的经过。
“江夜雪?”
听到陌生而熟悉的名字,易慕夕神色微变,“阁下是说,那个叫江夜雪的人突然出现在不归陵,而后又莫名消失?”
何不归点头:“不错,那人出现的奇怪,消失得也莫名,我追查过,但始终一无所获。”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强调道:“流景小友执念之源,怕是与此人有着莫大关系。心魔难解,若实在无法,可从此人身上寻求破解之法。”
“多谢。”易慕夕眉头紧锁,闻言也是心不在焉地颔,手中响指再次响起。
时间恢复了流动,飘落的竹叶缓缓落下。
江夜雪这个名字,易慕夕并不是第一次听到,早在十年前那场错误开启的青云幻境结束后,他便听南流景提过。
那时只当南流景年幼,对幻境中人和物感到新奇,过些时日便好,谁知竟有这般严重的影响。
了解事情经过,易慕夕正欲告辞离开,可不知现了什么,他突然看着何不归身后久久没有说话。
何不归不解,回头望去,只见欢儿搀扶着刚醒过来的高绥,站在二楼廊道上看着他们。
觉易慕夕视线紧紧盯着高绥,何不归感觉心中有些不悦,出声提醒道:“二公子可还有其他疑问?”
易慕夕回神,再度挂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玉扇开合,掩面轻笑。
“倒无他事,只是初次见到这般可心的人儿,有些晃神。”
闻言,何不归却是皱了皱眉,因为易慕夕看高绥那个眼神,压根不是初见的惊艳,而是疑惑和警惕。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易慕夕拱手告辞:“小弟病重,在下不便多留,还望巫神医珍重。”
何不归越摸不准易慕夕的意图,可留给他的唯有对方离开的背影。
何不归纳闷:怎么感觉这位二公子认识他和高绥呢?
想到高绥,何不归又听到那压抑的咳嗽声。回神,他转身往回走,而后见到了也是前来告辞的江浸月。
来时三人一起,走时却都不相伴。
经过一夜的思考,江浸月状态明显调整回来,看起来稳重了许多。
在其临走前,何不归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怀疑,“小友,你的病是不是在唤兰治疗后便好了?”
冲突从来不会凭空炸响,不过是沉默堆积成的雪山,在某个寻常日子轰然崩塌。
江浸月显然不是鲁莽之人,若真是昨夜刚恢复,断不可能如昨夜那般行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恢复,并且了解到此番求医中,于他有恩的是南流景。
所以在昨日那场冲突中,他对江岁新出手才没有丝毫犹豫、惭愧。
听何不归提起此事,江浸月顿住离开的步子,好几息之后方才回道:“对,在唤兰治疗后,我便痊愈了。”
他回头,淡淡一笑,“前辈,您的猜测是对的。”
看着少年离开,何不归怀抱双臂,淡淡摇头。
既然对江岁新不喜,既然已经痊愈,又为何还要装病与其虚与委蛇?
是因为,想从江岁新身上知道什么,确认什么吗?
是结果不如意,以至于最后拔剑相向?
事情真相如何,只怕只有江浸月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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