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度模样,看着倒与众人不同,便是名为——衔芦。
说来,这衔芦与兑宫,甚至与学院都甚不相容。
他左腕缠着一道焦痕,腰际悬一玉笛。
院内响亮亮一口号——“衔芦笛起,细雨相依。”
衔芦厌弃规则,认为“乐律无正邪”,他渴望用笛音润泽万物。
但那年,曾因奏错《枯泽引》致一城大旱,雨丝反化蚀骨酸雾,庄稼三年寸草不生。
自此,他的笛声只能落下酸雨,被世人视为“灾星”。
此后,衔芦左腕缠一道焦痕,是为天罚。
笛身,系着当年不慎酸雨屠城时,唯一幸存者的丝。
衔芦目光扫过几人,眸色一冷。
他声音冷峻,语气低沉:“诸位噤声,胭爻师兄与白兑师尊归来前,莫再多言一句。”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闭口不言…
…
此刻,部分坎宫弟子在溪涧旁驻扎。
众人沉沉欲睡,篝火忽明忽暗。
火上,架着几壶“清毒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水汽升腾,融入烟雾。
偶有几名弟子困的不行,猛地低头,复又迅捷抬头,被一闪而过的梦境吓了一跳。
其中一名男子,名为——药尘,黑袍落拓,腰间悬一紫金葫芦,冠堂堂,簪一支枯梅。
传闻说,药尘师兄间枯梅可替人挡死劫,但每用一次,梅瓣凋零一片。
不过也有人说,是他自己揪掉的,博个噱头。
所幸目前尚有十七片,还好还好。
药尘模样看着洒脱不羁,素手拾起身旁的树叶,对着身旁一名弟子轻轻一点。
“嗷嗷嗷嗷!!”
那名弟子当即吃痛,抱着头,立即坐正!
药尘唇角勾着一抹轻笑,眸光深邃,缓缓道:“炉内煮的是红尘,服下的是因果。”
那名被敲的弟子捂着脑袋,连连搓着头皮:“嗷嗷嗷,疼疼…是是是药尘师兄,若不仔细,因果自担!”
这一声儿吃痛声音分明,惊得众人倦意消散,分别甩了甩头,强行打起精神,或搅弄砂锅药物,或起身添柴加火…
…
同时,部分坎宫弟子深入林间,或炼药,或布阵。
众人黑袍汗湿,火把摇曳,映得一张张面庞忽明忽暗。
众人动作沉稳,却难掩疲惫,衣衫沾满泥泞,一夜未眠,体力已近极限。
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苦与溪水的腥气,沉重地压在心头。
林木茂密,一侧,溪水清寒。
雾气在水面上凝成薄纱,散着刺骨的寒意。
玄谏的黑袍在雾中泛着幽光,目光深邃如渊,负手而行,走在众人身后,沉默中蕴含着无形的压迫。
他环顾众人,似在权衡每人的状态。
忽地,玄谏沉声一言:“原地休息。”
众人闻言,强撑着的身形陡然懈怠!
一名年轻男弟子,名为——霜临,嘴角下垂,右颊一道未愈的伤口,右臂缠一纱布。
霜临将最后一张符箓燃尽,一屁股坐下,蓦地松懈下来。
符纸化作青烟,融入雾气,留下一缕焦糊的气味。
他坐在溪边湿冷的石头上,搓了搓冻僵的左脸,哈出一口白气,语气疲惫中透着几分不耐:“苍天啊,这林子冷得要命…”
“昨晚到现在,冻得我手都麻了,那个该死的幽冥草,到底长啥样啊?”
说着,霜临低头瞥了眼湿透的黑袍,皱眉抱怨:“我昨晚差点被溪里的水蛇咬死,这“玄水藤”不会也在水里吧?还不如回去画我的符”
他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倔强,右臂的纱布在火光中泛着暗红,似渗出血迹,右颊的伤口隐隐作痛,嘴角下垂的弧度更显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