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珈祈显然有些不情愿,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但在任祁风的不断催促和轻轻推搡下,她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像个孩子一样拖着脚步,缓缓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任祁风见状,连忙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在黑暗中摔倒。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前方的道路,同时关切地对甚珈祈说:“你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到点了就得乖乖睡觉哦!”
甚珈祈听到这话,突然来了精神,调皮地反驳道:“你还真把我当成孩子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任祁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牵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我就是想把你当成孩子一样宠爱着呀。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饭,这样你的身体才能健健康康的,我们也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呀!”
甚珈祈没有说话,就站在任祁风的身边,看着他最近略有些疲惫的脸,伸出了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脸上,捏了捏他脸上本身就没有肉的脸颊,轻轻的摩擦着说:“好!我都听你的!”
任祁风轻声笑道:“你快睡觉!”
帮她把被子盖好,被角捏好,打开了空调,还泡了一个热水袋,小心的包裹了一件毛巾,避免她的脚被烫到。等到一切全部做完,在转过头看她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出了沉沉的呼吸声。
任祁风什么都不用做,听着看着她有规律的呼吸声,就觉得十分的知足。
雨渐渐地停了,宋回的小黄伞还撑在宋琛和承欢的墓碑中间,伞沿的水珠滴在石碑上,晕开照片里两人的笑脸。
甚珈祈牵着宋回往回走,小家伙的辫子上沾着草叶,是刚才蹲在墓碑前给照片擦雨水时蹭的。
"妈妈,"宋回忽然抬头,小手指着天边的彩虹,"你看,像不像承欢妈妈织的围巾?"
甚珈祈顺着她的手看去,七色光带挂在云层上。她鼻子一酸,笑着点头:"像,承欢妈妈织的围巾,也这么暖。"
回到咖啡店时,陆煵正和向海尘在厨房炖鱼汤。
向海尘的手还不太利索,握着汤勺的动作有些僵,陆煵就站在旁边,时不时替他扶一下锅柄。阳光从厨房的小窗漏进来,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当年在营房共用一口锅煮面时的样子。
"慢点搅,"陆煵低头,在他耳边轻说,"烫。"
向海尘耳尖红了,却故意抬杠:"你才烫呢,当年煮面把糖当盐放,齁得我喝了三瓶水。"
陆煵笑出声,指尖刮了下他的下巴:"那不是当时想给你露一手嘛。"
厨房外的长廊上,任清珈正趴在案子上记笔记,本子上画着连环案件的时间线,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颈部伤口可能和凶手童年有关"。
甚景行凑过去看,小手指戳着本子:"这里画错啦,爸爸说凶手用的刀应该更薄。"
两个小家伙头挨着头争论,像极了当年甚珈祈和任祁风讨论战术时的样子。
甚珈祈靠在门框上看,忽然觉得眼眶烫——承欢总说,孩子是希望的种子,如今看来,真的在这片土地上了芽。
楚子谦要离开了!
离开的前一晚,北极星咖啡厅的灯亮到后半夜。吧台上摆着他带的特产,风干的野枣和烈酒,是当年他们在国执行任务时喝过的那种。
"这酒烈,少喝点。"任祁风给每人倒了半杯,看着楚子谦,"到了那边记得常联系,别像以前一样,出任务就玩失踪。"
楚子谦笑了,仰头喝了口酒,喉结滚动:"放心,联合指挥部有卫星电话,想你们了就打。"
"还有你,"楚子谦转向甚珈祈,把一个木雕递给她,是朵风信子,"边境的木匠刻的,说能安神。"
甚珈祈接过来,木雕的花瓣磨得光滑。
"到了那边注意安全,"她笑了笑,"别总想着替别人扛事,自己的身子也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