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道:
“他被你软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唐辞寒但笑不语。
安瑶恍然:
“哦,是公子有意让伺-候的人泄露给他的吧。”
唐辞寒依旧微笑。
安瑶打量着他,忽然道:
“以前本以为公子是圆糯糯的白汤圆,不曾想,切开竟是黑芝麻馅的。”
唐辞寒轻笑一声:
“安姑娘,你不能指望着在吃人的皇宫里养出一只傻兔子。”
雪渐渐大了,似乎还夹杂着冰粒,落在伞面上,出细碎的声响。
安瑶沉默片刻,道:
“公子,你变了很多。”
“何谈变化。”唐辞寒目视远方,“你又不认得从前的我。”
安瑶似是而非地应道:
“或许吧。”
唐辞寒转头看她:
“各人各有立场,无分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安瑶垂眸,若有所思。
片刻的静默后。
她微哂:“说的也是。”
“安珤去和泽了吧。”唐辞寒忽然道。
安瑶神色不变,道:“还真是瞒不过公子。”
“无论他走多远,我都有法子找到他。”唐辞寒语气温和,“是保护还是截杀,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他定定地看着安瑶,道:
“我给你想要的,你也要给我想要的。”
安瑶迎上他的目光:“一切如皇上所愿。易安军定会护佑大恒,江山永固,锦绣安宁。”
顿了顿,“但在此之前,臣女想请求皇上,让臣女见二皇子一面。”
她始终自称“臣女”,不称“臣妾”,仿佛那场大婚从未存在。
“孤允了。”
唐辞寒将手中红伞递给她:“雪下大了,带着吧。”
安瑶接过,行礼:“谢陛下。”
唐辞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白衣,红伞,在茫茫雪幕中渐渐模糊。
恍惚间,那身影竟与记忆中江清若的模样重叠。
他自嘲地摇摇头。怎会有这般错觉?
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世上只有一个江清若。
也再无江清若。
当夜亥时,安瑶回到未央宫,便自戕了。
唐辞寒从回忆中抽离,平静地看向二皇子:
“我可没有亲手杀她。太医诊断,是突恶疾,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