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进行了简单的仪式,按照习俗还得在家中摆宴席,宴请亲朋。
此时,唐方阅站在裴家老宅的石榴树下时,裴轩羽正踮脚替他理领结。
石榴花被晨露打湿,红得透亮,和她腕间那只素银镯子上镶嵌的玛瑙呼应着。
裴家庄重的宅院门口,仅仅悬挂着一对鲜艳的红绸。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个特殊日子的喜庆氛围。
然而,与一般婚礼的热闹喧嚣不同,这里并没有吹奏喜乐的乐队,甚至连喜宴也只准备了区区八桌。
前来道贺的宾客们,皆是与唐家、裴家人有着血缘关系或者深厚情谊的长辈们。
此外,还有几位跟随裴家多年的老部下。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大家都心知肚明,由于当前的局势,一切都必须低调行事。
尽管如此,这场婚礼依然充满了温馨与爱意。
军区总司令嫁女儿,本应是一场盛大的庆典,但出于种种考虑,他只邀请了最为亲近的两家人。
正是这种简约而不失庄重的方式,让整个婚礼显得格外特别。
裴轩羽望着廊下坐着的老太太,那是住在景华街尾的陈婆婆,手里攥着个蓝布包,见她看过来,忙把包往怀里紧了紧:“轩羽,这是我孙女绣的喜帕,针脚糙,你别嫌弃。”
“陈婆婆快坐。”裴轩羽扶她起身时,指尖触到老人指节上的老茧——去年陈婆婆孙子出疹子,轩羽刚好在,是她守在医馆三天三夜才退了热。
廊下忽然传来笑声,唐方阅正被几个穿军装的叔伯围着,有人拍他后背:“小伙子不错,玉树临风。”
裴轩羽回头看他,眼里盛着晨光:“在想什么?”
“在想往后这院子该多种些薄荷。”唐方阅指尖划过她胸前的口袋,那里别着枚银质徽章,是裴家世代相传的护城标,“你总说训练完很疲惫,薄荷能提神。”
正说着,管家轻步走来,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裴司令,总统府的贺礼到了,是对和田玉如意。还有南边张司令派人送了对珊瑚摆件,说是他夫人亲自挑的。”
裴司令“嗯”了声,目光却一直看着眼前的宴席:“都收着吧,回头让账房记上。”
院墙之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议论声,虽然微弱却又清晰可闻。
宴席的声音引起了路过的小贩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那紧闭的朱门,脸上露出感慨和赞叹的神情。
其中一个小贩对着那朱门轻叹一声:“唐家少爷娶了裴轩羽,真是天作之合啊!唐少爷的律师楼免费帮我们打了不少官司,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能在法律面前得到公平对待。
唐家老爷虽然已经离开了人世,但他把所有的钱都捐出来修建私塾,让孩子们有学上,这是多大的功德啊!”
另一个卖菜的小贩赶忙接过话头:“可不是嘛!前几年乱兵围城的时候,多亏了裴司令带领军区的士兵们坚守了整整三个月,才保住了我们这座城市。
林家也不遑多让,他们带着人在城门口搭建医棚,救治了无数受伤的百姓。多少人是靠着他们的帮助才活下来的啊!”
这时,又有一个小贩插话道:“我家老头子的喘病,就是林家的大夫用艾草灸好的呢。裴家守护着咱们的生命。
林家则维系着咱们的健康,这喜酒虽然咱们喝不上,但心里还是得给他们道一声喜啊!”
唐方阅听见了,指尖在裴轩羽手背上轻轻按了按。他反手握紧她:“听见了?这城的百姓,比咱们想的更记情。”
宁沫生没有在婚宴上出现,而是奉总司令和总统府的命,前往南方平定军阀混战。
这边是婚宴,遥远的地方却在执行任务。
三日后的景华街,贾沫沫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
她本想去参加婚姻道贺,到了门口却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