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画摇头:“我睡不着……这是什么?”
她忽然瞧见宋序左手似乎一直紧握着,方才没注意,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她轻抬起宋序的左手,从缝隙中窥见一隅。
“怎么有点像……手帕?”和星眼尖,立即注意到一片熟悉的刺绣纹路,不禁惊了下,“好像还是上次落在朱衣侯世子手里的那方手帕!”
嘉画心脏几乎漏了拍。
他——
那手帕果然不是他丢的,他竟逃走时还将它拿了回来……
她注视着烛火下宋序昏迷的模样,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她深吸了口气,试图将手帕从他手中抽出,他却攥紧了始终不松手,眉也紧蹙起来。
“宋序……是我。”
嘉画一边柔声唤他,一边轻轻抚摸着他攥紧的手。
他的手亦是冰冷惨白的,几乎探不到一点温度。
“将暖炉挪近些。”
“是。”
也许是她的声音起了作用,宋序总算慢慢松了劲,他手指方一放松,嘉画便将那方手帕迅速抽了出来。
手帕早已被血污浸染,满是潮意。
她嫌弃曾被莫文州碰过,便立即丢到一边:“拿去烧了。”
和星应声去了。
手帕骤然抽离,宋序眉头皱得更深,于昏迷中不舒适地侧了侧头。
嘉画怕他蹭到伤口,鬼使神差地,将自己手放入他掌心。
他一下紧握住,像是随水漂流之人抓住了浮木,总算不再乱动。
嘉画松了口气。
她安静地望着宋序,他伤成这样,若的确与莫文州脱不了干系,那也少不了自己的缘故。
不是为她,他也不至于有此一劫。
与先前入府的那些面首不同,宋序一直想逃开,而从未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他并未将她这个郡主的身份放在眼里,也并不受权势所迫。
或许刚开始嘉画以寺众威胁他,他暂时妥协了,可很快他便发现嘉画并非那样的人,连这点威胁也算不上的话,他可以拒绝她拒绝的很彻底。
这样一个人,口中总说着令她不高兴的话,表现出来的常是冷淡的,漠然的,甚至愠怒的,他成功让嘉画放手从而摆脱了她。
那他不该高兴吗?
他怎么会一直留着她的手帕,甚至还从莫文州手里夺回来呢。
他似乎并不抗拒她的接近。
嘉画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