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平恰到好处的大声禀报道:“大帅,守城器具已全部准备妥当。投石机已调试完毕,巨石装填就位;
弩车也已布置在城垛之间,还有您带来的猛火油柜,也已经全然装备好!”
李昭亮点头,“好!我们就让西夏贼子见识见识我大宋的厉害!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严阵以待,只要西夏军敢攻城,便给我狠狠地打!”
说完,他一把抓起身旁的三石重弓,搭上一支利箭,随着一声低喝,他猛地拉开弓弦,利箭如闪电般朝着李元昊射去。
然而,李元昊久经沙场,反应极为敏捷。就在利箭射来的瞬间,他猛地侧身,利箭擦着他的战甲呼啸而过,射进了他身后的泥土之中。
“李昭亮,你好大的胆子!”李元昊青筋暴起,愤怒地咆哮着,“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吼道:“把那些宋国俘虏都给我带上来,给我冲!让宋军看看,他们不开城门的下场!”
片刻间,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大宋百姓被西夏士兵驱赶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延州城冲去。
他们面上满是恐惧与绝望,脚步踉跄,却又不敢停下,因为身后是西夏士兵挥舞的长刀和皮鞭。只要稍微慢一点,皮鞭和刀枪就纷纷落下,惊起一片惨叫。
城墙上的宋军看到这一幕,顿时一片哗然,不少士兵面露不忍之色。
一名年轻士兵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指着人群中一个身影,声音颤抖地喊道:“那……那是我爹!大帅,不能射箭啊,那是我爹!”
紧接着,又有士兵颤抖着声音喊道:“我瞧见我家婆娘了,她还怀着孩子呢,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名士兵眼眶泛红,嘶吼道:“我弟弟也在里面,求求大帅,想想办法救救他们!”众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乱如麻。
李昭亮的脸色亦变得极为难看。
“大帅,怎么办?”包括郭遵在内的众将焦急地看向他。
李昭亮狠了狠心,道:“等敌军靠近到五十步距离,必须射杀!不然敌军会蚁附上来,到时候恐城楼不保!”
众将一听,皆是一脸无奈,面露不忍却又深知主帅所言在理。
那些有亲族在俘虏中的士兵一听,顿时情绪激动起来,纷纷叫嚷着要下城去救自己的亲人。
“大帅,不能啊!那是我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一名年轻士兵哭喊着,作势就要冲下城墙。
李昭亮见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谁敢擅自行动,按军法处置!”
这一声令下,场面瞬间一片混乱,士兵们又急又气,却又不敢违抗军令,只能在城墙上捶胸顿足。
就在这混乱之际,黎小草匆匆赶来,她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娘子,你怎么来了!”郭遵惊道,这可是前线,太危险了,他说着就挡在黎小草身前,屏蔽西夏的视线。
李昭亮看到她,不禁皱眉,不耐的说:“郡主,你怎么来了?城头危险,不是妇人该来的地方。”
黎小草顾不上喘气,急忙说道:“我有办法解开这燃眉之急!”
李昭亮疑惑地看着她“什么办法?”
黎小草深吸一口气,说道:“用赎金购买这些俘虏,钱我来出,请元帅派人去和李元昊谈判,价格好商量。”
李昭亮一听,脸色更难看,“简直是异想天开,我从军几十年,从未听说过临阵购买俘虏的!荒唐!”
黎小草急切地说道:“大帅,信我一次!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救他们。”
李昭亮又问:“之后呢?万一元昊又去捉俘虏,你买得完吗?”
黎小草咬了咬牙说:“我不管以后,现在就能救这些人!”
李昭亮喝道:“你这是在资敌!”
他不同意,但众士兵却有如逮到救命稻草般,纷纷跪地求饶,哭声喊声一片:“大帅,答应郡主吧,救救我们的亲人!”
众将士也心有不忍,纷纷劝到,“大帅,如当众射杀百姓,恐军心不稳,不如就答应郡主吧”
李昭亮其实也不愿意屠戮自家百姓,又不敢开城门,怕混乱之下有奸细潜入作乱,才无奈下达射杀命令的。
他见众人苦苦哀求,便也顺水推舟的答应。
见他答应,众将都欢欣不已,特别是刘平,他本就是当地官员,跟延州百姓感情深厚,当即表态,愿意出去谈判。
其实众人皆不知,黎小草心里另有打算,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李昭亮派人在城墙上挂了一条巨大的红布,上书“千金换囚”四个大字。
李元昊看到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身旁的西夏将领们也跟着哄笑。
“这些宋军,真是愚蠢至极,居然想用这种法子救他们的人,简直闻所未闻!”
“看来宋军是黔驴技穷了,只能想出这么荒唐的办法,拿钱财来换他们的命,这不是白白送钱给我们吗?”
李元昊在心中暗自思索:“我手中俘虏多得很,一千金一个,一百个就是十万金,这可是一笔巨款,可以购买无数精良武器,这笔买卖划得来!”
想到这里,他大手一挥,高声命令道:“收兵!等待谈判。”
西夏军听到命令,纷纷后退,暂时停止了进攻。延州城墙上,宋军将士们见西夏军退去,亲族暂时保住了姓名,都松了一口气。
刘平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几名随从,朝着西夏营帐走去。
进入西夏营帐,刘平昂首挺胸,毫无惧色。李元昊端坐在营帐中央,斜睨着刘平,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