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离开,是发觉蚊子找到她们了,开始一两只还能忍受,渐渐多起来,手痒脚痒,叮得人耳根发麻。
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伤心是次要的,远远只看见两道人影在河坎边踏着奇怪的舞步,身子弄成麻花。
逃离小河,行走在村落古老的青石砖,沈新月一手揣兜,一手僵僵地垂在那,不时晃荡两下,像鱼饵。
果然,几分钟后,有鱼上钩,她小拇指挂了个东西。
她反手捉住她,举高,明知故问,“干嘛你。”
“牵。”江有盈言简意赅。
“干嘛要牵。”沈新月话虽如此,没甩开。
她“切”一声,“许你亲我,不许我牵。”
“我亲你,是奖励你,今天表现好。”沈新月举高下巴,很得意。
“那我牵你,也是奖励你,听我说了那么多。”她有样学样。
沈新月忍不住偷笑一下,她也偷笑,怕人发现不了,有意发出声音,掩唇“嘻嘻”。
这人,幼稚!
“像个小傻子。”沈新月嘀咕。
“那你是什么,大傻子。”就那张嘴,永远不服输。
沈新月想起某部电影台词,怪怪嗲嗲的台湾腔,“大笨蛋才追你那么久!”
“是大傻子。”江有盈纠正,还乱教人,“‘大傻’连读,子不发音。”
沈新月竟还真跟着学,“大傻——子,才追你那么久。”
听起来真就是个大傻子,江有盈笑得前仰后合。
沈新月意识到上当,甩开她手,“不理你了啦!”凉拖鞋吧嗒吧嗒,跑去前面。
回小院,外婆喝了点酒,听竹子说已经回房睡下。
她们把院子恢复了原样,碗筷烤架什么的都清理干净,江有盈进厨房看了眼,连酸梅汤的罐子都洗好倒扣在池子边沥水。
跟女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很舒心,她们细致体贴,温柔礼貌,还很爱干净。
程意抱膝在树下看电影,扭头说“你们回来了”,没问太多,继续沉浸剧情。
江有盈上楼,中途回头看,抿一下唇。
领会了意思,沈新月背着手,地主老财那样迈着阔步跟上去。
程意看在眼里,无声笑笑,没说什么。
前后进了办公室,保证四面八方都没人能瞧见她们,江有盈回身拉着她手,“今晚来我房间好吗?我向你赔罪。”
沈新月有点憋不住笑,以至于把嘴都憋歪了。
她抽出一只手,揉揉鼻子,“干嘛啦。”
“对不起。”她语气可怜,“之前都是我不好,今天说了那么多,你都知道了,难道还不肯原谅我吗?”
“那干嘛不早说。”沈新月脚尖拍地,模样拽得不行,“非把我惹生气,我很生气知道吗?才不要轻易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