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泰兰纪元o年月日地点:海森堡
奥斯拉夫统帅的指甲深深抠进地图边缘,羊皮纸上的“贝加尔堡”字样被血污浸透。
“全军右转,撤往贝加尔!”他吼声嘶哑如锈铁摩擦,喉间翻涌着硝烟与胆汁的苦味,“赤炎苍穹……”
他猛然回头,海森堡城墙的轮廓在火光中扭曲如巨兽獠牙,“这血债,老子必百倍讨还!”
马蹄踏碎结冰的血洼,败兵队列拖出两公里长的泥泞轨迹。
两小时后,残军瘫倒在开阔的雪原上,像被抽了骨头的腐肉。
士兵们蜷缩着舔舐冻伤的指关节,皮甲缝隙里凝着粉色的冰碴——那是血水混着融雪的印记。
“不能停!”
这次作为副官的伊凡雷的吼声震得身旁战马惊退两步。
这巨汉的熊皮大氅上跳跃着细碎电弧,梢蒸腾的白汽在寒夜里格外醒目。
“贝加尔堡尚有六十里,这鬼地方连块掩体石头都没有!”
统帅的络腮胡结满冰霜,冷笑时裂开细碎血口:“刚在战场上怎么不见你放半个屁?现在倒充起军师了!”
伊凡雷腰间的雷霆巨熊獠牙嗡嗡震颤:“我说过不该强攻!二十万人挤在城墙下就是活靶——”
“闭嘴!”
统帅的弯刀突然抵住伊凡雷咽喉,刀刃上的寒气激得对方颈间雷纹烙印蓝光暴闪,“再废话,割了你舌头下酒!”
伊凡雷的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十二枚战败者徽章在胸前撞出沉闷回音。
他沉默地望向黑暗地平线,鼻翼忽然翕动——风里飘来干草燃烧的焦糊味,还混着……动物膻气?
“地面在抖!”哨兵尖叫着扑倒在地,耳廓紧贴冻土。
嗡——
低频震动从地底传来,像巨兽在深渊翻身。士兵们惊惶环顾,却见远方的黑暗被无数跃动的红点撕裂。
“火牛阵——!”伊凡雷的咆哮劈开夜空。
晚了。
上千头蛮牛裹着烈焰冲破夜幕!牛角绑缚的淬毒钢刃割裂寒风,尾端浸透火油的麻绳烧成流星尾焰。牛蹄踏碎冻土的轰鸣如战鼓擂响,雪原瞬间被染成血红。
更恐怖的是牛群后方——三百架改装蒸汽犁车喷吐黑烟,车头旋转的铧犁刀片绞起漫天雪泥,驾驶座上赤炎工匠疯狂拉动汽笛,尖啸声混着牛吼化作地狱交响!
“列盾阵!”
统帅的弯刀还在徒劳挥舞,前排士兵的塔盾已被牛角挑飞。燃烧的蛮牛撞进人堆,钢刃捅穿皮甲时出熟牛皮撕裂的闷响。蒸汽犁车紧随其后,刀片卷起残肢断臂,血雾在热浪中蒸腾成猩红帷幕。
伊凡雷的战锤刚引动天光,一头双眼烧成炭洞的火牛已将他撞进深坑。巨汉坠地的闷响淹没在牛蹄践踏的雷鸣中。
大地震颤。燃烧的兽潮正撕开最后一道防线——
(火牛铁蹄踏碎冰原,犁车刀锋绞入溃军)
统帅的弯刀不知何时已断成两截。他看着伊凡雷从尸堆中爬起,巨汉的熊皮大氅燃着火苗,十二枚征服者徽章在烈焰中熔成金液。
“犁车……”伊凡雷咳出带冰碴的黑血,“他们把农耕器械改成了……”话音未落,三架蒸汽犁车呈钳形碾来,旋转的刀片在雪地上刮出螺旋血痕。
大地在数百吨钢铁与狂牛的践踏下呻吟。
幸存的奥斯拉夫士兵终于看清——每头牛的眼睛都被缝上赤炎纹章的黑布,鼻腔插着引导方向的铜哨。而地平线尽头,少年魏褚站在城墙雉堞上抛接着晶核,火光照亮他马尾末梢跃动的金红。
火牛阵的冲锋撕裂了冬夜的死寂,蛮牛鼻孔喷出的白汽混着焦油燃烧的刺鼻味,凝成一道道翻滚的黑烟。
牛蹄踏碎冻土的轰鸣像地底炸开的闷雷,震得奥斯拉夫士兵牙关打颤。
前排士兵刚抬起塔盾,燃烧的牛角已撞上盾面——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