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铁木盾如薄饼般碎裂。
绑在牛角上的淬毒钢刃顺势捅穿皮甲,扎进腹腔时出熟牛皮撕裂的闷响。
被挑飞的士兵尚未落地,第二头火牛已顶翻三匹战马,马蹄在泥浆里徒劳蹬踏,骑手被卷入牛蹄下,肋骨折断的脆响淹没在兽吼中。
焦糊的牛毛味裹挟着人肉烤熟的油脂气,竟勾得饥肠辘辘的溃军胃袋抽搐。
更致命的是牛群后方——三百架蒸汽犁车喷吐浓烟,旋转的铧犁刀片绞起混着残肢的泥雪。
一辆犁车碾过倒地伤兵,骨骼碎裂的咔吧声比惨叫更令人胆寒,飞溅的肠肚碎块带着体温砸在逃兵脸上,像滚烫的肉羹。
“列枪阵!刺牛眼!”一名百夫长嘶声组织反击。长矛刚刺中牛颈,牛尾燃烧的芦苇突然炸开火星,热油溅进士兵眼眶。
“我的眼睛!”捂脸打滚的士兵瞬间被后续牛蹄踏进泥沼,颅骨塌陷的闷响像西瓜坠地。
混乱中幸存的奥斯拉夫人现:每头牛眼都被缝着赤炎纹章的黑布,鼻腔插着铜哨——尖锐的哨音穿透喧嚣,精准引导牛群撕开军阵薄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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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统帅的弯刀砍中牛脊,刀刃却卡进骨缝。
火牛吃痛猛甩脖颈,将他连人带刀抛向半空。落地时他看见伊凡雷的雷纹烙印在黑暗中暴闪——巨汉的战锤刚砸碎一头火牛头颅,另一头独眼疯牛已从侧翼撞进他腰肋。
雷霆般的冲击力让这山岳般的男人单膝跪地,十二枚征服者徽章在烈焰中熔成金液,滴进雪地嗤嗤作响。
血月映照的雪原已成修罗场:蒸汽犁车在尸堆上打滑,钢轮卷起冻结的碎肉;幸存的战马拖着肠穿肚烂的主人狂奔,缰绳缠住牛角被拖回火海;一个装死的士兵突然被牛蹄踩中后背,脊柱断裂的脆响成了他最后的哀鸣。
焦黑的土地上,唯有牛鼻喷出的白汽与血腥蒸汽交织升腾,凝成一片猩红雾霭。
好在剩余的奥斯拉夫士兵躲进了不远处的一片雪松林。
雪松针叶扎进溃兵们汗湿的后颈,融雪的泥泞裹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大胡子领背靠树干喘着粗气,每口白雾都带着肺腔灼伤的嘶鸣:“总算……甩掉那群疯狗了。”他扯开领口,冰碴混着血痂簌簌掉落。
伊凡雷的熊皮靴碾碎冻枝,积雪在他脚下出痛苦的呻吟:“灰雁山谷离此地还有不少路程,现在动身,天亮前就能——”
“动身?”领猛地捶树,松针暴雨般砸在士兵头盔上,“你看看这群兄弟!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
他指着瘫倒的士兵:有人正用雪水冲洗腹部翻卷的伤口,冰水混着血水渗进冻土;有人颤抖着掏出冻硬的麦饼,牙齿啃上去出凿冰似的脆响。
伊凡雷腰间的雷霆巨熊獠牙嗡嗡震颤:“赤炎的追兵比雪狼还狡猾!这片林子说不定藏着伏兵!”
“别在这危言耸听!”领突然啐出口血沫,混着半颗断牙,“我倒要问问——为什么火牛阵专冲老子帅旗?为什么他们连雪松林有近道都知道?”他逼近一步,腐臭的呼吸喷在伊凡雷脸上,“当初赤炎为什么放你回来?嗯?s级战俘能全须全尾归队?”
伊凡雷的雷纹烙印骤然迸蓝光,电弧噼啪炸响:“我当时帮助赤炎抵御了黑石的攻击,他们才放了我!”他一把撕开熊皮大氅,古铜色后背赫然交错着蜈蚣状的紫黑疤痕,“这是当时战斗的伤疤?!”
“少提华逸!”领的弯刀突然抵住他喉结,“那小子放话要用海森堡换你归顺,公会里早传遍了!”刀刃压进皮肉,血珠滚进雷纹烙印,蒸腾起焦糊味,“这次惨败,总得有人给会长交代……”
伊凡雷眼中的雷霆熄灭了。他望着远处:一个断腿士兵正用佩刀削木拐,刀刃刮过冻木的沙沙声像极了磨刀石。
“哼!我去巡防。”他转身时踏碎了冻土,裂缝蛛网般蔓延。
雪松林陷入粘稠的寂静。只有树枝不堪积雪重负的断裂声,像垂死者的颈椎被拧断。士兵们蜷缩成团,皮甲缝隙凝结的冰晶随呼吸微微震颤。
“沙……沙……”
极细微的刮擦声混在风里。不是松针落地,是利爪收进肉垫的摩擦。
太安静了,连冬眠的土拨鼠都在地穴抖。
“嗷呜——!!!”
一声虎啸如万吨火药在耳畔炸开!声浪震得雪松林疯狂战栗,松针冰雹般倾泻。士兵们耳膜迸血,战马惊惶地撅断缰绳,一头撞上树干!
咔嚓!
颈骨折断的脆响成了哨兵最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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