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话,纪知进忙置喙,“族长,这只是桩家事,如何能劳动李副使,让一个外人插手家里事,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纪家族长沉了脸,“纪氏一族的笑话还少吗?这家一年当两次岳丈,同个女儿嫁两次。”
“纪知进与杨氏这官司不弄清楚,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李姑爷既是断官司的官员,又是咱们家的女婿,那便不是外人。”
“知远,把你那女婿请来。”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给小辈断这种官司,纪家族长想想都气愤。
“是。”纪知远忙起身走出去,族长这个黑面白老头,看着比阴司的鬼差还可怕。
纪知远才出院子,纪晏书就叫住了他,“爹,我们在这儿。”
纪知远看着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莫名想让打她一顿,“娆儿突然跑来说要告官,是你这个小孽障出的主意?”
“爹,您可就冤枉我了。”纪晏书给李持安使眼色。
李持安作揖,“岳父勿怪,这是小婿出的主意。”
“行了,你也不用替小孽障背锅,我心里门清。”纪知远吩咐,“李大人,你同老夫进去吧,断一断这桩官司。”
李持安故作推脱,“岳父,小婿总归是外人,怎好插手。”
纪知远:“既是翁婿,那便是一家人。等等再进去,从我家到这里,没那么快。”
不多时,李持安便随纪知远一起进了堂中,进向长辈施了礼数,“诸位长辈让岳父大人宣唤李绎过来相见,不知有何吩咐?”
“姑爷断过案,这里有一桩小案需要姑爷帮忙断一断。”纪家族长简单说了几句。
李持安谦逊,“蒙诸位长辈所请,晚辈不敢推脱。”
转到一侧的桌案,拿起交易文书和印契端详辨别。
“单看这两份文书的字迹,确实是同一人无怀疑。”
纪知进眉眼一喜,“族长,李姑爷都如是说了,可见是杨氏胡搅蛮缠,她卖了田产,却说冤枉丈夫盗卖,如此行径,纪家怎么能再留此等恶妇?”
“纪大人这是要休妻?”李持安当即一问。
“没错。”纪知远脱口而出后,忽然意识到暴露了真是想法,“这等冤枉丈夫,疯子一般的女人,我不休她,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李持安轻声呵笑,“纪大人,何必过早喜出望外,还有一处没验呢。”
指着一个下人吩咐,“你去取些印泥和蝉纸来,没有蝉纸,就拿些元书纸。”
下人领了吩咐就下去了。
李持安把文书放回案上,“文书上的字迹是杨娘子的不假,但并不意味着杨娘子就同意卖她的田产,也有可能是被亲近之人盗卖。”
“造成这种情况的,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这人有极强的模仿能力,能将杨氏的笔迹仿得以假乱真,让文书铺的师傅也辨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