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推辞中正一职,不过是个请安的借口。
她与苏珏都清楚的很,任由他们百般推辞,楚云轩也不会收回成命。
再者也能为苏珏接下来的春闱辩论铺路。
……
春日暖阳融融而照,临江沉沉多日的天气终是晴朗起来,连带着让人心情愉悦。
苏珏靠在床头,神色间难得有几分无奈。
距离他受伤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但十二楼上下仍是心有余悸。
虽有季大夫的妙手回春,也还需要仔细调养。
而这一次有了楚越撑腰,青莲先生等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帮着苏珏,只管严格执行季大夫的医嘱,让苏珏专心修养,不再有半分操心外界的机会。
环佩声响起,自有人前去开门。
然后苏珏就看见楚越施施然走来。
“今天可觉得好些了?”随之而来的楚越一面坐下,一面问道。
“好多了。”
苏珏的声音懒洋洋的,仍是有些无力。
楚越打量着这人仍显虚乏的脸色,不置可否道,“你是不是在等李书珩?”
苏珏笑笑,“嗯,我在等他。”
他这么一说,楚越的脸却黑了又黑。
“你为了他两次受伤,他还不信你,你就这么认定他了?”
“是。”苏珏垂下眼帘,没有解释,只道,“他,很适合做皇帝。”
沉默良久,楚越的声音变得有些闷闷,“没错,他是适合做皇帝,但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我们是要回家的,未必能看到他们李家一步步走向那条至尊之路。”
气氛一下子沉重了几分。
回家,这个话题太过沉重遥远。
他们是要回家的,可何时能归,他们谁也不知。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又或许是很远很远的未来。
一切都是未知。
直到小苏元折花的身影从窗前略过,两人才仿佛惊醒一般,一块儿转移了话题。
“不知林宸公子和学生们准备的如何了。”
“有方老在,十三还不放心吗?”
犹记得那日,苏珏同青莲先生与方老说起春闱辩论一事。
“方老,先生,此次春闱辩论,我想让林宸和学堂的女学生也参加。”
只此一句,话还未说完,方老便郑重开口,“公子,这是大事,也是正事,老朽定会尽心竭力。”
“玉华,你可想好了,春闱辩论虽说是为天下寒门而设,但还从未有过女子与庶民参加,你可要做好万全之策。”
当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苏珏与楚越此刻都收了声息,心里都不免紧张起来。
这一次春闱辩论,注定是要惊心动魄的。
……
暮春时分,天气和暖。
一顶轿輦停在茶楼的门口,几个奴才压下轿子,韩闻林用折扇挑开轿帘,躬身走了出来。
为了不惊动旁人,今日的茶楼只接待两位客人。
“韩大人,这边请。”茶楼老板恭敬行礼。
“多谢引路。”韩闻瑾点头。
茶楼老板作揖不迭,忙鞍前马后叫人去开门带路。
今日之事隐蔽,茶楼李那人叫茶楼老板在院外等,只带了韩闻瑾进去。
宗政初策已在此等候多时,还未开门,便能隐隐闻见散着一股檀香味。
茶室内摆设整整齐齐,宗政初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身边还摆着茶具。
显然是在等人来。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放下茶具朝门口看去。
“王爷,别来无恙。”韩闻瑾慢条斯理的走到旁侧跪坐下。
“韩大人终于肯来与本王喝一杯好茶,真是难得。”
宗政初策语出戏谑,韩闻瑾跪坐于蒲团上,只接了茶水,并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