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秦府西院的小楼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秦浩从梦中惊醒时,帐幔无风自动,烛火诡异地变成了幽绿色。
他惊恐地现,自己竟悬浮在床榻上方三尺处,脖颈处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掐着他。
"夫君"
熟悉的幽咽声在耳畔响起,秦浩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这声音他死都不会认错,正是三年前难产而亡的妻!
"为何害我"
随着怨毒的质问,秦浩感到呼吸困难。
在即将窒息的瞬间,他忽然想起袖中的平安符,拼命挣扎着掏出来——
"轰!"
青玉符箓爆出耀目金光,空中响起一声刺耳的鬼啸。
秦浩重重摔回床榻,再抬头时,只见那道平安符已烧成灰烬,簌簌落在他颤抖的掌心。
天光未亮,玄清观的山门前便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张娘子提着灯笼出来时,只见秦府管家带着四个家丁跪在石阶上,个个脸色惨白如纸。
那管家向来趾高气扬的锦袍沾满泥水,冠歪斜,哪还有半分皇商大总管的体面?
"求仙长救命啊!"管家"砰砰"磕头,额间都渗出血丝。
秦府内,烛火摇曳,映得秦浩惨白的脸如同鬼魅。
他冠散乱,锦袍上沾着香灰,一见苏槿便扑跪在地:"仙长救我!"
秦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杖起身,腕间佛珠哗啦作响:"还请仙长驱除恶鬼,我秦家必当重谢。"
新夫人把玩着金镶玉的护甲,嗤笑一声:"不过是个怨鬼,道士做法收了便是,何必——"
"她是冲着你们母子来的。"苏槿冷然打断,袖中突然飞出一道符纸,啪地贴在梁上。
符纸无火自燃,映出个悬在房梁上的血衣女子虚影,"孽债未消,如何度?"
满室惊呼中,秦老夫人手中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了满地。
她颤声道:"都退下!"
新夫人却坐着不动:"我是当家主母,有什么听不得?"
秦浩竟反常地没阻拦,他望着苏槿,像被蛊惑般开口:"皖皖去岁在醉仙楼被周王世子"
话到此处突然卡住,喉结滚动数下才继续,"她非要告御状,可我们哪斗得过王府?后来诊出喜脉,周王府竟想让皖皖把孩子生下来。"
"所以你们就亲手杀了她?"苏槿突然抬手,秦浩整个人悬到半空。
她眸中金光大盛,"还是用枕头闷死了临产的她?"
"不!是母亲她——"
咔嚓。
秦浩的脖子以诡异角度歪向一旁,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鹤。
"杀、杀人了!道长杀人了!"
秦老夫人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她踉跄着扑向秦浩的尸体,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儿子逐渐冰冷的胳膊。
可下一秒,她的哭嚎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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