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王盯紧贡院的每一块砖!"
二皇子周景睿折扇"啪"地敲在石桌上,震得茶盏叮当响,茶水溅出,在月色下如血般暗红,"尤其是誊录房,若有人想在此处做手脚"
他冷笑一声,折扇在掌心轻拍,"格杀勿论。"
"是,少主。"暗卫领抱拳领命,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周景睿转身回屋,已有幕僚在此等候多时。
屋内烛火通明,照得他俊美的面容愈清晰。
与兄长不同,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目如画,只是那双桃花眼中暗藏锋芒。
"少主,时机已至。"杜若溪执黑子落在星位,白玉棋盘出清越脆响,"三殿下庸懦,而您"
白子紧随其后截断大龙,"圣眷正隆。"
周景睿负手立于窗前,明黄宫灯在远处连成星河。
"科考一事不容有失。"他凝视着皇城方向,眉心微蹙,"父皇近期的转变太过奇怪,我觉得定与那道观有关,事成之后,本王要亲自走一遭。"
"皇后娘娘那边"
"铮——"折扇乍开,绢面上"天下为公"四字在烛火中流光溢彩:"让他们斗去。老大自会替我们挡下凤仪宫的明枪暗箭。"
扇缘划过案上密报,恰将"大皇子夜访礼部"几字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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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周景云独自在祠堂跪了一夜。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他破碎的心绪。
"母妃"他对着灵位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您说过,儿臣的才学不输任何人。"
案几上摊开的奏折批注工整,墨迹里却混着几滴未干的泪。
周景云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俊,眉眼间依稀可见其母宸妃当年的风采。
他指尖轻抚灵牌上"宸妃周氏"几个字,想起母妃临终前的嘱托:"云儿,莫要卷入权力争斗以才学报国,方为正道。"
祠堂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周景云深吸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湿润。
他展开案上另一份奏折,那是他针对此次科考提出的改革建议——废除"行卷"陋习,杜绝权贵举荐,全凭文章取士。
"此次科考,儿必当竭尽所能,不负母后教诲。"
他整肃衣冠,对着灵位深深三叩,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不倚权势,不结朋党,唯以真才实学立身,定要为天下寒门学子争一个公道,还科举考场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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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嫡公主的绣鞋狠狠碾过肉铺前的落叶,杏眼圆瞪:"人呢?"
她是昭国地位最高的少女,宠的没边。
听说猪肉潘安这个称号后,便好奇来看过,一看便喜欢上了。
今天特意想表明心意却现换了人。
新来的屠夫战战兢兢擦着刀:"小的是柯家雇的伙计,家主闭门备考"话未说完,一锭银子砸在案板上。
"告诉你们东家——"公主转身离开,"三日后未时,醉仙楼天字阁见!"
锦缎车帘刚落下,嫡公主便急声道:"回凤仪宫!"
金丝楠木车辕碾过青石御道,惊飞了柳梢一对画眉。
"母后!"
公主闯入内殿时,皇后正在对镜出神。
鎏金护甲深深掐进梳妆台的软垫,凤眸中映着铜镜里自己憔悴的容颜。
"不就是个前三甲的名额"公主拽着皇后衣袖摇晃,腕间九鸾金镯叮当乱响。
"住口!"
皇后猛地拍案,震得妆奁里的明珠簌簌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