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在徐景行还在思考原主以及他爹怎么当皇帝的时候,内侍黄立德突然拽着他蹲下,没过一会,就从库外传来脚步声。
灯笼微弱的亮光透过窗纸投到室内,徐景行从缝隙里看见户部右侍郎赵德全领着个商人模样的人站在门外对着银库里的银架各种指点,哪怕库门大开,也不能让他重视起来。
“这批辽东军饷得再拖半月……等南直隶的秋税到……”当最后那商人递上锦盒时,徐景行眼尖的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物件,那是周齐贤府上所出的象牙牌,好一个文官清流领袖。
回到寝宫后,露水浸透了徐景行的靴袜,他摊开拿出的库吏私记,现在最后页有段颤抖的小记:“七月初八,借出太仓最后存银十二万两填补亏空,来年若东窗事,唯死而已。”
唯死而已?好一个唯死而已!
徐景行简直想要直接撒手不干,但一想到天下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无辜百姓们,他便没放弃这一桩棘手异常的任务。
头疼的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徐景行想起了前日周齐贤递上的《请加征辽饷疏》,那上面说国库存银仅够三月用度原来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贪墨者给自己上的免责声明!
查清钱库严重亏空后,徐景行便在思考自己该先拿谁开刀,朝堂上那些重臣,想必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脱他的清算,但即便如此,他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样,他才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许是他功德深厚的缘故,想什么来什么来,在五更天徐景行刚合上自己才得来的记录户部贪腐的私册时,窗外突然炸开一道惨白的闪电,紧接着雷声轰鸣不止,震得殿宇簌簌落灰。
“陛下!”黄立德慌慌张张的冲进殿内,颤声道:“陛下,不好了,奉先殿……奉先殿遭雷劈了!”
徐景行闻言,猛地站起身,奉先殿可是供奉着大靖历代先帝的灵位,若被雷火所焚,必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座殿宇三年前才由工部拨款重修,耗银八十万两。
“来人,摆驾奉先殿!”他冷声开口吩咐道。
炸响几道雷声后,暴雨如注,徐景行的龙辇刚到奉先殿前,便见一群内监们正在泼水救火,其实也不用他们多此一举,就凭此刻的暴雨,这奉先殿也烧不起来,但殿顶的琉璃瓦被雷劈塌了大半,梁柱焦黑,灵位前的金漆供桌也黑得不成样子。
没过多久,工部侍郎陆士诚进了宫,一见到徐景行,便扑通一声跪倒,额头抵地,颤声辩解道:“陛下!臣已命人全力补救,定不让先帝灵位受损……”
徐景行闻言,心中冷笑出声,这大靖的皇宫还真漏得跟筛子一样,宫门下钥还不到开朝的时辰,一个外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难怪原主会舍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任凭任务者来顶替自己。
徐景行没有理他,见关键人物已到位后,径直走向奉先殿内,雨水从塌了的破顶漏下,冲刷着焦黑的梁木,他伸手一摸,指尖沾到的不是上等楠木该有的坚硬质地,而是松软如腐糠的劣材。
“陆爱卿,”徐景行缓缓开口道:“朕记得三年前你工部奏报,说奉先殿梁木皆用川蜀百年金丝楠木,可防虫防火,如今看来,这木头比柴房里的柳木还不如啊。”
陆士诚闻言,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煞白无比,“陛下明鉴!雷火天威,纵使金铁亦难抵挡……”
“是吗?”徐景行冷笑一声,而后一脚踹向被雷劈黑的梁柱,只听咔嚓一声,整根梁木竟如朽木般断裂,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惊不已,知道有大事即将要生。
………………
大朝会上,文武百官齐聚,然今日大殿内氛围实在太过窒息,就连周齐贤等人,也倍感压力。
就在此时,钦天监监正赵玉韬突然出列,高声道:“陛下!天象有异啊!”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徐景行心情稍稍好转,沉声道:“爱卿不妨直说。”
赵玉韬闻言,像模像样的抖开一卷星图,而后继续开口道:“臣昨夜观星象,见荧惑守心,主大凶!今日雷劈奉先殿,必是上天警示朝中有奸佞祸国!”
荧惑守心,帝王之灾,徐景行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倒是会挑时候递刀子,但他面上不显,毕竟他也想拿这事大做文章,“赵爱卿,依你之见,这天谴……应在了何人身上?”
赵玉韬听了这话目光闪烁得厉害,沉默片刻后,直指兵部侍郎陆士诚,“工部奉旨修缮奉先殿,竟以劣材充数,欺瞒君上,此乃亵渎宗庙,天理难容之罪!”
陆士诚闻言如遭雷击,嘶声喊道:“赵玉韬,你血口喷人,这工程是周阁老亲自督办,我……”
徐景行高坐帝王宝座,听底下臣子互相攻讦,直到听得差不多了,才平静开口道:“陆爱卿,朕再问你一遍,奉先殿的银子,到底进了你们当中谁的口袋?”他的声音很轻,却飘进了大殿内所有朝臣的耳里,然而有一些大臣,自诩把握了全局,并不将徐景行这位皇帝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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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殿被雷劈是事实,陆士诚知道其中轻重,为了活命,他瘫软在地,涕泪横流道:“陛下饶命!臣……臣只是奉命行事啊!八十万两修缮银,周阁老抽走五十万两,户部赵侍郎又分去二十万两,真正用于修缮工程的……不足十万两啊!”
此话一出,朝臣们瞬间炸开了锅,尤其周党官员面色惨白,清流一系更是怒目而视,徐景行缓缓起身,声音冷得像冰一样:“传旨,工部侍郎陆士诚,修缮宗庙不利,被打入天牢,其他贪墨宗庙修缮银两欺君罔上者,同罪,即刻收押天牢,等待秋后问斩!”
原先,徐景行还不知道先收拾谁比较好,现在嘛,户部尚书周齐贤乃是不二人选,连修缮奉先殿的银子也敢直贪五十万两,可见其胃口有多大,真是死不足惜!
“陛下!!”陆士诚疯狂磕头,“臣愿指认同党!求陛下开恩啊!”
陆士诚是被禁军拉着走的,而周齐贤这位户部尚书或许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不用徐景行开口,自觉脱帽随禁军前往天牢,在他看来,自己就算真的进了天牢,要不了几日也会被受不住群臣压力的小皇帝给放出来。
但徐景行原本就不打算跟这些尸位素餐的蛀虫慢慢玩权斗,因此,他才走出大殿,便有一道碗口粗的惊雷狠狠劈下,直接将他当场劈死,只来得及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彻底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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