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调令,让跪在正武殿前等待着生死裁决的太子,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蒙云表面上是宫中调拨到太子身边伺候笔墨的奴才。
实际上却是皇帝特意派来东宫,私下监视记录太子行为的属官。
这是已经被太子证实了的。
因为当初私翻殿下的绝密文书被意外现,他差点被太子在正阳殿外就地杖毙。
此时想来,之前的那顿杖笞,不知他会不会因此嫉恨,做出对太子不利的证言。
而那钱来顺更是难以说的清楚,因为盗印之事,他早已畏罪潜逃,离开了东宫。
而不巧又正是唐虫冒名王端的那晚从东宫消失的。
没有了人证,其实就是人证在,估计也不能给太子带来多大的帮助。
正武殿前,前去拿人的武将并没有耽搁太久。
他们顺利地带来了蒙云,却向皇帝回禀:
说是钱来顺此人,经查实自那一日夜间出了东宫,便再也没有回来。
钱来顺的缺席,果然给太子此时的境地带来了麻烦。
按照唐虫的攀咬,是钱来顺子夜时分去往皇城,跟他交接太子的手谕的。
这作奸犯科,谋反之事,自是没有人证最好。
钱来顺彻夜未归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
谁也没有想到,这转了一圈,矛头貌似又回到了太子头上。
蒙云的回禀中规中矩,未出所料。居然也算客观反映了现实。
看来尽管是天子派驻的,还是秉持了公平公正。
东宫那晚的情形,以及那夜太子的行踪,被蒙云交待的明明白白。
但他也毫不掩饰地向天子禀明了因太子疏忽,东宫遗失印玺一事。
丢失皇家印鉴,还隐瞒未报。
这在谋逆之事结局未明之外,太子又多一重罪过。
那王轨再次冲上了前台。
于是关于那张手谕和印章的真伪,又成了朝堂激辩的焦点。
“殿下贵为皇储,居然连印玺都看不好,实难担当太子之重任。”
“天子理应重新斟酌东宫之位,以免耽误江山之传承。”王轨义形于色地说。
“既然太子说那手谕是假,撇去太子丢印的过错,那调兵文书上的假印又从何而来?”
一向与王轨一唱一和的宇文神举匆忙上前附和。
“陛下,太子丢失印鉴。竟然隐瞒不报。”
“殿下位高权重,私下偷偷重铸印鉴也不是不可能。”
“这大概就是手谕上印鉴不合的原因吧。”有人提出同样的疑问。
朝廷的乱象,令人眼花缭乱。
太子的申诉之路又陷入了维谷。
“太子?你有何话说?”
皇帝面色凝重,终于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开口打破了困局。
天子之唤让唐虫大惊失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不是没在朝堂,而是一直冷眼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胡乱攀咬狡辩。
也让身在太子之侧,一直默不作声在殿前观察的七皇爷宇文招,拾起了那份假冒的手谕。
“儿臣请求父皇宣东宫符宝郎觐见。”太子不慌不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东宫符宝郎携带着皇太子大印来到了众人面前,谣言不攻自破。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怎会对皇权大印吊以轻心。”
“儿臣之印自始至终就从未丢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