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夷子扶着我面颊,一手撑在我头侧床榻上:“一人只可浇灌一片花瓣。我,本该在你将所有花瓣浇开之后与你合欢,届时将花蕊浇开,方可得金梅。”
“金梅?”我听到一个从未听过的词。
他瞧着我眼,不与我多提那“金梅”之事:“无妨,你先去将这红梅浇开。”
“得金梅便可与你长相厮守,修成道侣么?”我盈盈瞧他,似爱惨了他。
冲夷子颔首哄我,眼底亦是有些情愫:“嗯。”
我闻言便佯装欣喜起身,与他告别去寻下个人。
他拉住我手腕,送我离开这庄园。
外头有备好的马车。
待我上去后,他垂首瞥见手腕处我给他留下的暧昧痕迹,眼眸微颤,额头起了青筋,念着道家清心咒。
我将马车车帘放下,嘴角微勾。
看来谁都难逃美人如玉的诱惑。
只一夜,便叫他心绪难宁,得靠清心咒静下来。
原本欲问的关于紫云观那些东西,我暂且搁置。
想弄明白这金梅有何作用。
以目前情形来看,它对冲夷子很重要。
接近我,替我肩上点红梅,指引我以八字相合男子精气浇灌,谋求复活,皆是为了铸成金梅!
下一处客人乃无相村中“河伯”。
无相村常年风雨不宁,不是大旱便是大涝。
自从三年前来了一位男子,自称“河伯”,掌管无相村风雨,只要大家顺从,为他立庙,点香火,每年以童男童女、妙龄新娘祭祀,便可使这里风调雨顺。
庄稼丰收。
若不从,便叫这无相村村民全部惨死,再无来生!
祭到他河伯庙中的人,无一人不是精血被吸干,只剩枯骨。
村民虽有怀疑,却只敢邀我前来做这个被祭祀的“妙龄新娘”。
他们认定,我有断根回春之手段,亦可与神明谈话的本事。
到无相村时,村长便来迎我。
往我道:“可是玉娘?”
我颔首。
他们邀我至村长屋中,告知我河伯娶妻在三日后,我须得穿上凤冠霞帔,与童男童女往河伯处。
第三日,我被喜婆打扮,穿上准备好的喜服,身旁是两个小童。
随她往河伯家去。
小童们怯生生将我手牵着。
眼巴巴望我。
“姐姐,村长说我们去河伯家,便会有许多好吃的,对吗?”
我垂眸,低声同他们道:“是。”
他们心情好了许多,在我身旁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好似往前去的并非火坑,而是村中其他孩童接触不到的天堂。
到河伯家,外头香火鼎盛。
祭台上摆着新鲜水果,还有举全村之力烤上的乳猪,可谓丰盛。
童男童女眼眸发亮。
只当待会儿要与河伯一同吃饭。
喜婆往我告别,转头离开。
将无相村生死寄托在我身上。
我跨进门槛,终瞧见里头一身喜袍的“河伯”。
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大堂,穿假九品官服,黑色纱帽簪花,白皙面颊微微泛红,眉眼透着森冷,定定瞧我:“我好似在何处见过你。”
与连如颜一模一样的脸!
我眸色微动:“连如颜,你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