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缠绵告白,和宿醉的露珠一起,于晨起的朝雾之后消失不见了影踪。
顾清禾的伤势一点点恢复好转。
病美人惹人怜爱,澹无辞对她的态度也愈发柔和,几乎是百依百顺。
在此期间,他为了哄她开心,一直在吃她命昭华殿制作送来的糕点。
那里面被菰江下了足量的慢性毒药。
她大病初愈的那一日,澹无辞十分欢喜,连上朝听政时,都在龙椅旁特设了一道珠帘,让她坐在身边。
萧相觑见殿上神情矜贵的女子,心中猛然一颤。
百闻不如一见,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宸妃的样貌。
柳眼眉腮,卧情几许,云髻渐偏娇欲语,轻轻款款无限意。
虽早有耳闻,可那动人的美貌还是令整肃如他都不禁心神摇曳。
难怪女儿锦意对她如此忌惮,必欲除之而后快。
“萧相,你一直盯着朕的宸妃看,是何意思?”澹无辞显然注意到他的痴眼,有些愠怒。
萧相慌了神,猛烈咳嗽了一下,跟声道:
“陛下,老臣是想,朝堂之上,兹事体大,怎能让一后廷女子垂帘听政……”
却见澹无辞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冷眉道:
“宸妃身体不适,朕挂心的很,故此希望她每时每刻都在朕的眼前,萧相有何异议?”
“可高祖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纵使是陛下垂帘,她也不应窃听朝政。更何况,宸妃乃瑾朝余孽,她……”
顾清禾微微捏紧了袖下的帕子,略感担忧地瞥向一旁的男人。
“萧相,你僭越了。”
冰冷的声音昭示着君王的愤怒,萧相浑身一抖,正对上澹无辞阴暗深邃的眸子。
他未作任何解释,甚至直接懒于解释,那衣摆上垂落晃动的冕旒便是威严。
萧相被唬得噤声,可越来越多的臣子也纷纷站出来,劝谏圣上。
“陛下,宸妃乃前朝公主,身份特殊,实不应屹立于朝堂之上!”
“臣恳请陛下!万不可因宠失政……”
然而,当今的澹无辞早已不是那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需要时刻讨好父王的庶出世子。
他是御驾亲征开创盛世的帝王,享有无上权力与尊崇,莫敢不服。
“放肆。”
顾清禾唇角勾起浮笑,看着一个个直言进谏的人,被澹无辞怒而赏了六十廷杖,险些打个半死。
直到终于无人再敢置喙她在身侧。
澹无辞的所言所行已经越发情绪化,几乎被她摄去心魂,全部以她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