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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质问（第1页）

冬月十一，今天是帝王二十八岁的万寿节。

宫中千鸢竞放，歌舞升平，奢靡备至。

那天夜里，澹无辞照例召寝了方语柔。

说来这些新晋妃嫔里，澹无辞还是最宠爱她。她乖顺得像笼中的百灵鸟，体态娇柔，声声入骨。

最重要的是，她的样貌性情，都像极了年少时的顾清禾。

当时还是大瑾最璀璨的明珠，最骄傲的小公主时的顾清禾。

澹无辞近来愈发神思倦怠，便多服用方士们进献的丹药，强撑起精神。

他想，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在新欢身上找寻旧爱的踪迹，于纵情声色中麻痹自己，等待已被囚禁终生的挚爱为他生下孩子。

紫禁城落下第一场飘雪的时候，阖宫传来一个震惊的噩耗。

倍受圣上恩遇的方婕妤，死了。

是被澹无辞亲手杀死的。

当时宫人们冲进去时，见到的是杀红了眼的澹无辞，以及女子赤果着身躯被吊在房梁上的尸体，鲜血淋漓，死状极惨。

据说是因为她试图在睡梦中杀死皇帝，却不料澹无辞哪怕被下了软骨散，依然扳倒了武功高强的她。

谋害未遂，并被他折磨杀死。

澹无辞被她气到当场吐血，一病不起，已辍朝了半月。

顾清禾在得知这一切时，眸中只是飘过些许讶异，并无太过大的情绪。

锦王与她传递过消息，说派这方语柔去近身刺杀，若是成功了，则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便要让澹无辞五内郁结，心火难下。

饶都是在让他本就日削月割的身体，一步步推向深渊。

如果他查下去，便要顾清禾一应认下来，总归不能暴露了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反正澹无辞碍于她腹中的皇嗣，一定会无条件原谅她。

她成了澹沉玉蓄意谋反最好用的一块盾牌。

…

深夜，昭华殿内，顾清禾从迷梦中睡醒时，额间布满虚汗。

为了孕育这个孩子，她的身体也虚耗透了。

当睁开眼睛时，映入眼中的是男人清俊瘦削的脸孔，那眼底深重的乌青，让他们四目相对时，都显得格外狼狈。

她心中咯噔一下，来兴师问罪了么。

见顾清禾醒来，澹无辞冷着脸扔给她一本翻得泛黄的册子。

是从方语柔的宫里搜出来的。

“这本写着朕各种喜好和举止偏好的册子，用的是簪花小楷。宸妃，满宫里除了你，无人会写这种字迹。”

“陛下想说什么？”她倒也不惧，只懒懒地问，尽量用平和的反应抑制住心底的发怵。

澹无辞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高举过她的头顶，直放在榻上。

狭长幽冷的眸子在近距离中静静打量着顾清禾，似要透过那双杏眸，看穿她心底的所有想法。

“朕想知道，你和方婕妤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又为何与你这般相像，出现在朕的身边。”

顾清禾只是冷笑，被他陡然掐起下颌。

无以复加的愤恨与恼怒，充斥着他的眼球，他戾声质问：

“时至今日了，宸妃，你还是想杀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