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事”一词抛出来,时幼礼只觉得可笑至极,仿佛自己所做一切都在小孩子过家家。
“我挑事?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只会觉得我在耍大小姐脾气,无理取闹!”
谢时韫笑了一声,但这笑声绝无其他含义,完全是她能解读出来的嘲笑:“时大小姐倒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时幼礼气极,深呼吸两下忽然察觉对话漏洞:“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郑孝文?”
“我说过,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我。”他平淡出声,“我最大限度放逐给你权利,但不代表我对你的行为完全不知情。”
时幼礼的心脏无端缩紧一下,总觉得他话中有别的深意暗示。
她刻意让自己不往更深层次去想,只是依旧不忿地望着他:“如果你真的知道原因,你就不会阻拦我。”
谢时韫:“那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找他的麻烦。”
答应过曼迪要替她保密,时幼礼自然不会说出最真实原因,“因为他手脚不干净,打着自己公司高管和股东的名号,疯狂吸血敛财,是远榭的毒瘤。”
“就这些?”
“你都知道?”时幼礼微微诧异,她以为谢时韫至少会有一丝不悦,可他平静的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谢时韫没否认,只是又提起郑孝文另外方面:“郑秀文商务业务很强,早期远榭的几个地产项目,都是靠他拉动。”
他翻动桌上文件,漫不经心继续说:“他的项目抓手很硬,项目进行期间的人脉还有关系网,也都少不了他的功劳。”
时幼礼望着他,眼神里逐渐浮现失望,“所以?”
“所以,算下来盈亏比,留着他要比除掉他更划算。”谢时韫瞧着她,瞳孔逐渐深邃,“他贪的那些利益,在他对公司的贡献面前,不值一提。”
这些,时幼礼真的不懂吗?
她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让身居高位的郑孝文那样的人逍遥自在,让处于低位的曼迪忍受强权下的侮辱。
时幼礼并非为了帮助曼迪而全然失去理智,只是她的脸上仍旧带着怒火与不甘。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动他,甚至威胁和警告都不要有,只是为了稳住你手里这一员大将的军心。”她低头笑了声,“谢总为了体恤忠心下属,视公正公平于不顾,真是好大的私心。”
“到底是谁在有私心?为了帮你在办公室交到的朋友打抱不平,恨不得将远榭翻个底朝天,就为找到郑孝文的污点。你以为你警告了郑孝文,他以后就真的不会再去招惹曼迪?”
时幼礼更是惊讶不已:“你……你都知道?”
谢时韫看着她,唇角抬起的弧度讥讽,“白费心思。”
他说,白费心思。
这话不像是单单说她替曼迪鸣不平,还在若有若无的敲打她,说她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心思。
时幼礼后背一冷,只觉得莫名寒意从身体里往外扩散。
她吸一口气,直接承认:“是,他随意的伤害玩弄一个女孩,让她一个外乡人在滨城走投无路,工作都要保不住,我难道不应该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