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韫见她气得跳脚,忍不住轻笑一声:“所以,你是担心他搞垮我的公司?可是如果我真的被搞垮,你不是应该庆祝吗?”
“你说的对。”时幼礼点点头,煞有介事,“那我会在你的办公室里放礼花。”
“所以,你不用提醒我要提防谁,要多观察谁。”他叹口气,语气里带几分安抚,“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够了,礼礼。”
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态度这么温和,连称呼她也改回以前,时幼礼觉得很怪异。
也不知道谁让他这样高兴。
“我该做什么事?”她不由得问。
谢时韫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舍不得打破这样难得的轻松氛围。
但他还是开了口。
“继续恨我。”
果然如他意料那样,说完的瞬间,办公室的气氛都冷了。
时幼礼一顿,觉得有点自取其辱,“当然,不用你提醒,我一直都在恨你。”
“那最好不过。”
时幼礼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该提醒的、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
不过看样子,谢时韫还是冥顽不灵,那就随他去吧。
反正倒闭了,也是他自找的!
愤恨转身要走时,谢时韫喊她。
“礼礼。”
时幼礼脚步停下,转过头不耐烦问他还有什么事要请教。
谢时韫:“你和沈佑安的婚期……定了吗?”
“定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问,但还是坦诚回答,“晚点让沈佑安送一份请柬过来,我会亲自放在谢总桌上。”
谢时韫凝视着她,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反反复复、里里外外都看个完整。
在脑海里留下深深印记,方才罢休。
过去了漫长一段时间,他才沉沉开口:“你要结婚,不能全部的事宜都交给男方去办;有关婚礼筹备的事宜,我后面让瑞青负责。”
时幼礼张口拒绝:“不用。”
可谢时韫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把话说完:“婚纱也不必让沈佑安准备,你之前不是喜欢美国的一个婚纱设计师?我已经提前问过档期,她下周就会来滨城。你有什么需求直接跟她提。”
“婚礼日期如果太晚,我让人提前从外地空运茉莉过来——因为滨城的花期快过了。还有花艺策划师也替你选好,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
时幼礼安静的听着,一时只觉得悲从中来,眼眶发热。
曾经的时幼礼对谢时韫无话不说,连自己的未来婚礼都已经提前设计好。
她说她结婚的时候绝对不要红玫瑰和红牡丹点缀,都太艳丽了,不是她的风格;她要做草坪教堂婚礼,在场地全部铺满她最喜欢的茉莉花;还要婚纱设计界里最有风格的布里安娜,专门为她设计独一无二婚纱。
她说的每一个要求,不过是天马行空的幻想,是小女孩一时兴起的婚礼梦。
可她当时其实最想问他:到时候你来做新郎,我来做新娘,你觉得好不好?
当时没问出口,现在庆幸没有问出口。
毕竟,他的记忆竟然这样好,不过是信口拈来的一大堆梦话,他竟然都还一字不落的全记得。
婚纱、婚礼、花朵布置……
他要做阿拉丁神灯,准备通通帮她实现。
可唯独,新郎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