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幽火莫名又涨起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的目光收回时,眼底只剩一片幽暗,是火焰燃烧过后留存的灰烬。
身旁有人经过,无论是哪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都要端端正正的喊他一声“谢总”。
无人不崇敬,无人不敬畏。
明明他才是全盘棋局的胜利者,正义的权柄自始至终握在他的手里,可为什么他还是会觉得仍然还不够。
他的理智在不受控制,被情绪和欲望点燃侵占,想掠夺开垦、想拆骨入腹。
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一个人。
他闭上眼,眼底翻涌浮现的,仍然是她的笑靥。
恨不得伸出大手,将她攥在手掌心。
从此,哪里都不让她逃。
……
沈佑安的出现,极大程度上缓解了这场生日宴的无聊,两人坐在长桌旁闲聊。
无意间时幼礼又提起他迟到的事,沈佑安又一次随口带过:“老不死的又作妖,我过去瞅了一眼。”
原来是沈家家事。
家事不好多问,时幼礼于是不再继续询问。
生日宴结束后,时幼礼婉拒了沈佑安送她回家的请求,因为她已经注意到刚才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
“你去忙你的事,我自己回去就好。”
沈佑安见她执着,也就没有再强求,“那我让陀螺送你,我先去忙。”
时幼礼上了车,陀螺奉命送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车内有点闷热,把车窗摇下来一半,夜风瞬间从缝隙钻进来,吹拂在脸上的凉气让人清醒。
时幼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一眼前面专注开车的陀螺,犹豫许久。
她找了个好的切入点问陀螺,“沈老先生身体怎么样?”
陀螺是沈佑安贴身保镖,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自家少爷有多上心这位时小姐,他心里门儿清。
于是也不做提防,只当是时小姐爱屋及乌,关心少爷父亲,“目前恢复得还不错,就是走路还是有点缓慢。”
时幼礼抿一抿唇,故作不经意叹息:“沈老先生突发脑梗那晚,他当时在陪我约会。当时突发情况,他连口饭都没吃就赶过去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吃东西垫垫。”
陀螺一身的蛮肉,肌肉发达了,脑子也就单一了。
他一根筋,完全听不出时幼礼在打探什么,只以为她在关心自家少爷,连忙说:“时小姐放心,那天少爷虽然在外面守了一夜,但有人送夜宵过来。”
时幼礼脑子嗡了一下。
她重复了一遍:“他那晚,在手术室外面守了一夜,哪里都没去?”
陀螺:“是啊,少爷守了一夜,哪里都没去,我一直陪着——”
说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后视镜看一眼时幼礼,她果然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不妙。
陀螺内心祈祷,少爷知道以后千万不要把他当沙包捆在树上打。
后面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在交谈。
窗户一直开着,时幼礼被风吹到面颊冰凉,整个人的神识却完全游离,甚至忘记关上窗。
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