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不知道脉婉惜为何突然要上京,明明今日烦事众多,明明她与季丞相并不熟络,难道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葶苈加快了脚步,既然脉婉惜如此急迫,那就按姑娘说的做。
江缔不会诓骗脉婉惜,脉婉惜也不会害了江缔。
而脉婉惜此刻站门前,片片雪花落在她身上,脉婉惜伸手接住一片,顷刻间就在手中消融。
就像,千千万万的百姓。
“姑娘,车马已经备好了。”
葶苈一边说着一边给脉婉惜又加了一层衣裳,今年的冬似乎格外的冷,连京都都尚且如此,边境就更不用想是什么样的寒凉了。
脉婉惜端着手炉,站在车前,却迟迟不上去,看的葶苈疑惑不止。
她凑到脉婉惜耳边轻声道:“姑娘怎么不上车?”
“没事。”
脉婉惜莞尔一笑,拉着葶苈的手消失在了马车前。
不多时,那辆精致的马车就缓缓的向京城行去,在寒风的洗礼下,还没走出几里路,车顶上就已经堆上了厚厚的雪,不过说来奇怪,前面的车夫一动也不动,就像……假人一样。
远京之地很难见到这样富贵人家的马车,就算有大雪遮掩它也依旧十分显眼。
“嗖——”
一声惊响划破风声,毫不留情的穿过窗帘,直直的朝着马车内部而去。
而后,一石激起千层浪,须臾之间万箭齐发,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去破坏这辆无辜的马车。
不过,马车前面的稻草人掉下来啦。
掉落的瞬间,雪白的玉树上出现许多黑影,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跟那日在江府被擒获的人,身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等到他们意识到上当受骗时,目标早已远离。
至于马车的主人。
另一个乡间小路上,有牛车慢悠悠的拉着草垛,上面坐着两个蜷缩在一起的人。
是脉婉惜和葶苈。
“姑娘早就预料到了”?
葶苈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就算她的主子是如何英姿,她本身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脉婉惜安抚般的握上了葶苈的手,只是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别慌……他们一时半会追不过来的,等到进了京,一切就好了”。
话虽如此,此刻离京城,最少还要再走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足够那群人将这山地翻遍了。
“姑娘,可是小姐信中所求”?
葶苈深呼吸几次,告诫自己万不能再如此胆小怯懦,她可是要保护脉婉惜的。
“是,但也不光是因为阿朝,”脉婉惜回忆那上面的名字,轻声道:“阿朝送来的是突厥安插在我朝的探子名单,如今交战在即,断不能再留着这些逆臣,不然,对于前线还是朝廷都有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