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踏上了去隋叶城的路,而在那里,他看见了一场活人祭祀,看见那些女子身上火红的嫁衣是怎么被染上鲜血和尘埃,看见那些女子泪流满面,然后被绑住手脚,缝住嘴巴,绑上巨石推到水中。
而后众人跪地高呼神明显灵,而那些枉死的冤魂却永世不得超生,她们被所谓信仰,束缚在了名为偏见的地狱。
“后来父汗在翊朝的事物,他就一点一点夺过去,再后来就是你现在这样”。
“堂堂第一女将,跟一个疯子玩把戏。”
是啊,阿史那孚是个疯子。
江缔冷眼看着阿史那骨,忽的手上一动,一条血痕出现在阿史那骨脸上。
对方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被江缔打断:“有些话不会说还是别说了,惹人不快,大王子殿下,现在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你”她用剑戳了戳阿史那骨的肩膀“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战俘罢了”。
说罢不顾身后人的惨叫,江缔径直离去。
看到了那些惨状,性情大变又如何,他依然成为了一个刽子手,一边落泪一边落刀,真是可笑。
这笔帐,她记下了。
江缔转头看着无边的大漠,唯有一轮明月长挂于天。
“惜娘,万事小心”。
她顿了顿:
“等我回去,再向你赔罪”。
万变
这已经是离京的第几个月了?
陆迟不知道。
他又有多少日未曾安眠过,有多少次闭眼,浮现的都是爹娘那张被名誉钱财蒙蔽的脸,再抬头,他身上是重重的靖国公府,几天?几个月?几年?
陆迟有些喘不过气。
好在他终于可以结束一切,他陆迟不欠任何人。
那束炽热的目光,依旧在陆迟看不见的地方,代替主人传递思念。
“姑娘,怎么了,小姐说什么了?”
葶苈站在脉婉惜身旁问道,往日里小姐来信,姑娘虽说不会有什么大喜大悲的情绪,但总有几分温情流露,哪像现在这般深情凝重,那眉毛都蹙起。
“无事,”脉婉惜将那封信握在手里,良久才装作不经意的收在衣袖里,“阿朝说现在局势不好,我担心他。”
葶苈闻言安慰道:“姑娘放心,小姐不会有事的”。
脉婉惜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初,就像在台上表演,上一秒还在梨花带雨的哭泣,下一秒就能破涕为笑,悲欢喜怒,不过各色面具。
“葶苈,我们好久没去丞相府拜见了,正好今日有时间,陪我去一趟吧。”
脉婉惜说是询问,实际上话一出口,她人就已经在门口,天已入冬,身上的水蓝大氅将身形完完全全藏住,若不细看,是不会注意她里头妃色的袖衣的。
“是,姑娘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