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躺在地上的郑家长老看准时机喊叫了起来“你血口喷人,我等何曾罔顾人命,什么水娘子活祭,简直无稽之谈”!
江缔听的眉头皱起,心下寻思不如把这人的舌头斩了才清净,不过念在他还要留着回京述罪,暂且放过他。
“是么”,脉婉惜拍拍手,身后很快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江缔确信自己应当是未见过她,不过下面的人群中很快有人喊出了答案“颂弟?你没死”?
郑家长老一瞬间冷汗直流。
蠢货,真是口无遮拦!
脉婉惜拉着颂章的手,轻轻将她带到身前。颂章已经不像刚刚流落到京都时骨瘦如柴唯唯诺诺的样子,她现在面色红润,目光直直地盯着下面,然后摇摇头道:“不是,我是颂章,文章的章”。
这座城中,包容了太多罪恶,而颂章,她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反抗。
“刚刚那个,是你爹么”?脉婉惜轻轻问道,话虽如此,刚刚喊话的男人已经被江家亲兵拎上前了。
颂章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而后眼中凝聚出巨大的惊恐,不住的往脉婉惜身后躲,口中哭喊着“跌,我错了,你别送我去当水娘子,我不想给水神当娘子,我不想死!”
这声哭喊彻底撕开了在场人的遮羞布,特别是颂章都父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没说话就被押走了。
脉婉惜抱着颂章安抚她,低声宽慰道:“很棒,颂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明明已经疯了,不知道从哪听说她们要去隋叶城,像是突然恢复神智一样固执的要跟着前去。
不是所谓思念困了她前半生的牢笼,而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她作为水娘子被胁迫的前半生,千千万万个葬身鱼腹的女子。
她们都真实存在。
脉婉惜一边搂着颂章,一边望向江缔,对方瞬间心领神会“来人,把刚刚闹事的几个,都给本将抓起来,一同押送回京”。
不服气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江缔耳边,江缔本就刚经战事又逢友丧,耐性正是不好的时候,因而她直接拔出腰间的剑,走上前架在起哄的人脖子上,稍稍用力让脖颈上见血。
“再胡搅蛮缠一次,本将保证立刻让你这颗人头落地”!
现在好了。
是真的鸦雀无声了。
因为他们发现,身边围绕的江家亲兵纷纷跟江缔一样,拔出了自己还冒着寒光的兵器。
这些兵器上次还在战场上杀敌。
郑家人这才意识到,走了一条怎样的死路。
江缔冷哼一声收起剑,回头宣静已经连拖带拽的把郑县令拖到脉婉惜面前。
对方像是公报私仇一般,把人丢出去的瞬间一脚踩在对方背上。
郑县令颤颤巍巍的跪在脉婉惜面前,像是知道已经回天无力一般,连辩解都顾不上了,只是一个劲的喊着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