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三人都已招了,供词虽略有出入,但所说有理有据,不像是假的。”
刘景周:“左贤王当真叛乱了?”
“是,我们派去的人拼死传回的消息,说是太原城从二十里外就开始戒严了,他明确听到突厥三殿下在帐中怒骂左贤王。”
脚步停住,刘景周看着他问:“不会有错?”
“不会有错。”守卫目光坚定,“左贤王已在来的路上了。”
“好。”刘景周止步在三具血淋淋的身躯旁边,从桌子上拿起押着鲜红手印的三份供词,“好啊。”
她手指用力,手背上冒起青筋,纸张被捏成褶皱,在手心里缩成一团。
“召众将议事。”刘景周扔下供词,目光深沉,“不必唤薛将军来。”
“议事。”存玉放下手里的书卷,思索了半晌便明了,“刘将军刚从监牢回来?”
“是。”小言鼻尖还冒着汗,“说是很着急呢,不过”
她眼珠转了转,黠笑道:“这次又没叫薛将军。”
“总不叫薛尉会不会不好。”知云惋惜地拆下红绳,还没绑多久呢,“不怕他狗急跳墙吗?”
“他着急也没法,陛下对他已经很宽容了。”存玉对镜整理发冠,“再者,陛下又没有把他怎么样,不过就是往后仕途艰难些罢了。”
存玉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他族人都在长安,最多不过做些小动作。”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杂乱线头的一角,可神思转瞬即逝,她皱了皱眉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知云扶平她蹙起的眉头,“总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另一处。
“是时候了。”毕力格缓缓起身,躬身行礼,“恭送大将军。”
他面前除了薛尉,还有身着金甲的禁卫,这些是从长安一路跟着薛尉而来的禁军十六卫中的骁卫,他们是才是薛尉真正的亲军。
薛尉竟穿了全套的铠甲,腰间的宝剑闪闪发光,他面容冷硬,抬手道:“行动。”
这近千人仿佛没有呼吸,沉默地行动起来,不过片刻,庭院中已没有人了。
人已渐渐多了起来,宽大的主帐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刘景周坐在上首,显然在等人齐。
“大人,夫人。”一个士兵笑着迎上来,“请上座。”
存玉颔首:“多谢。”
一人在刘景周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刘景周轻轻点头。
“诸位都已到齐了吧,我今日召大家前来,只因有要事相商。”女子清亮的声音传出,并不高昂,却使帐中的琐屑声音都消失了。
梁鉴面上带笑:“不知是什么要事?”
刘景周没有卖关子,直言道:“与突厥有关,几日前我从一队突厥人马口中得知,突厥左贤王因不满阿史那孛一意孤行,决意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