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立刻哗然,左右私语起来。
刘景周又抛出一记重雷:“他已率大军出发,此时已快到太原了。”
“此话当真?”路池沉不住气,身子已探出半边,“莫非那几个俘虏已招了?”
刘景周看他一眼,拿起一纸供状:“这是狱卒审问后得到的供词,左贤王反叛是真。”
她又拿起一份薄薄的卷宗:“这是今早斥候传回的信,确有大批军马朝太原赶来。”
证据在众人手中传阅,路池坐不住了,忙拱手道:“将军,这是大好的机会啊。”
“突厥内斗,阿史那孛必无暇顾及我军,只要趁其不备,必能一举拿下阿史那孛。”他越说心越热,“如果他们两败俱伤,那我们岂不是能坐收渔翁之利。”
帐中诸人,谁不是这个想法,顿时数十双眼睛齐齐看向刘景周。
“路将军所说有理。”
“兵贵神速,我看立刻出发比较好。”
“若错过了这次机会,等阿史那孛整顿好内政之后,就更棘手了。”
“我自然也是这个想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但”刘景周顿了顿,扫过底下每一个人,“会不会是阿史那孛和左贤王做局。”
“怎么可能?”路池脱口而出,“那几个俘虏是将军出城时偶然遇到的,若说是做局,未免也太巧了吧。况且,突厥现在正疲惫,布局逼我们去打他是什么道理。”
刘景周沉思片刻,问:“诸位怎么看。”
短暂的沉默之后,梁鉴拱手道:“臣请战。”
“臣请战。”
“臣也请战。”
刘景周并非瞻前顾后之辈,再加上此事确实没有纰漏之处,她也就放下了心里的一点犹疑。
“好,既如此,那就战。”
起风了。
风卷起门帘的一角,存玉视线随意一瞥,双目骤然睁大。
门外本该站着灰甲守卫的地方,竟然变成了穿着金甲的禁卫。不远处还有来来往往的士兵。
门帘落下,众人仍在激烈地探讨着,仿佛她方才所见只是一场错觉。
萧存玉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心里的惊骇翻江倒海。军中的禁卫,除了陛下派给她的一千金吾卫之外,便只有骁卫了,而骁卫,谁不知薛尉曾是骁卫大将军。
此时众人齐聚在主帐中,附近的守卫不过千人之数,况且三军之中,主帐附近,能通过重重关卡进来的人都不会是等闲之辈,守兵也不会拦截薛大将军。
今日的薛尉就好比当日的曹瑜,他想做些什么,太容易了。
她手掌愈攥愈紧,他出身大家,父母族人都在天子脚下,就算有反心也是不敢反的。为了家族,他此时更应夹着尾巴做人才是。
可薛尉现在敢率兵围住主帐,明显是有恃无恐,他有把握自己不会被处置,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