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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姜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上班迟到了。
她跑啊跑,但膝盖像刚新接上的,身体重得一动不动,一直在原地踏步。她猛地扎醒。
窗外的天还没亮。
房间是同一个房间,只是原来铅灰色的被褥换掉了,因她刚才贪恋被子的蓬软舒适,完事后配套的床单毫发无损,倒是废了一床绒被。
祁清淮不知道哪里搬来一床相当富贵喜庆的八宝羊绒被暂用,冷淡灰和大红大紫,日常两种绝不可能搭配在一起的色系齐齐出现在同一张床上,姜糖恍惚不知年月。
“安心睡,不会让你迟到的。”
八宝羊绒被自后将她只穿了单裙的后背包住,一点风都灌不进去,她像条跃出水面的鱼,短暂出水,又回到熟悉的怀抱。
祁清淮把她搂抱回床上,掖紧被角。
被窝温暖,带着祁清淮气味的空气扑她一脸。
“我看看几点。”不看一眼准确时间姜糖睡不安稳,她挣扎着翻身要去够自己的手机。
对她那股犟劲无奈又纵容,祁清淮长臂先一步拿到她手机,摁亮屏幕放她眼皮底下。
03:57
五点不到。
神经果然太紧张了。
姜糖被屏幕亮光刺得眯起眼,她两手捧着手机,瞅瞅电量格,98的电。
应该是祁清淮睡前给她冲过。
心悄悄偷跳一小拍。
“眼睛不要了?摸黑看那么久。”
发现她对着手机发懵,祁清淮抽走她的手机,温热的掌心覆她眼皮,又盲寻在她头顶落个吻。
关灯看手机确实伤眼睛,祁清淮本意只是想她多休息一会,结果怀里的人突然炸毛。
他生怕又擦木仓走火,睡觉时连抱都很注意,那姑娘不知存心还是钝感,左扭右扭拱开他的手,半真半假酿着哭腔控诉他,“刚刚还说都听我的,现在就要管我了,看个手机都要经过你同意,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她这一套话,怎么接都是坑,祁清淮一边脑壳痛,一边察觉又被她点火,但种种原因都不允许再发生什么,他只能妥协,把手机塞回她手里,准备给她开灯,“我开灯,你再看。”
凌晨眼睛干涩得厉害,睁开都费劲,其实姜糖也不是真想看手机,她单纯就是挨打后记仇报复,想搞他心态。
于是她把手机飞快放回床头柜,卷起半张被子滚到床一侧,“不要开灯,我困了。”
超大张的八宝羊绒被那刻被姜糖当成大大泡泡糖在卷。
已经直起上半身,即将点亮灯的祁清淮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一点点拉走,最后剩下一米不到的宽度,极其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