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裙正要上前质问,就听谢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堂妹。”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找了处阴凉的角落谈话。
“堂妹,我长话短说。近来朝堂上,已有不少人对妹夫不满,隔三差五便有言官上折参他。”
谢翊在谢承的运作下,早已入仕。
他瞥一眼谢令仪神色,缓了缓,继续道:“原本圣上是不大管这些事的,可上奏的人多了,他也颇有微词。前几日,甚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斥责了他几句。”
谢令仪听得眉头一皱。
“如此一来,底下的人自然闻风而动,这两天,上折子的言官又多了一倍。”
谢翊顿了顿,沉声道:“总而言之,你最好提醒他,近期注意点,别让人揪住错处。”
谢翊向来寡言,今日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还都是肺腑之言。谢令仪真心实意给了他一个笑脸,只道:“多谢堂哥,容君记下了。”
说来惭愧,谢翊托她照拂妹妹,可她并未出什么力,反倒是这位堂兄三番两次地帮她。
而且,身为妻子,自己夫君的事,竟还要旁人来提醒。
谢翊看出她的怅然,只平静道:“堂妹不必多想。玉章
自从入府,便开朗许多,都是你的功劳,我不过是顺手帮个小忙而已。”
谢令仪听完一阵汗颜。她哪有什么功劳?不过是与谢琼熟络之后,送了几本书,打发她解闷罢了。
“另外,祖母那边,我也替你遮掩过去了。上次你出嫁,府门前那群人闹事,她担忧了一夜。”
怪不得这次回门,祖母对此只字未提。谢令仪心下了然,对谢翊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她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祖母既没问,她便也乐得糊弄过去。
人生嘛,难得糊涂。
“堂哥如此恩义,往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好。”谢翊也不矫情,欣然应下,“堂妹的话,我记住了。若无旁事,就请回吧。”
说罢,他目光一偏,朝某个方向示意,“你若再同我说下去,闻首辅明日便该找个由头治我了。”
谢令仪顺势望去,果然就瞧见不远处,闻应祈脸色阴沉,眼神晦暗,死死地盯着他们,活像她是个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的负心人一样。
她不自觉摸了摸鼻子,同谢翊辞别后,便慢吞吞朝他走过去。对方一靠近她,立马牢牢擒住她的手,然后耀武扬威般,在谢翊面前晃了晃。
谢令仪:“”
幼稚!
“好好好。”谢郜氏细细观察了一日,见孙女与孙女婿感情融洽,心下甚慰。待到日落,便满脸慈笑道:“时辰不早,容君该回去了。虽说期熠这孩子疼你,但你也莫要恃宠而骄,做些让他伤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