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的认可是什么意思?”
大名难受地皱着眉头,脸颊涨的通红,却不敢不回答灿星的问话。
是他看走了眼,以为外来之人竟会比那些在他手下俯了数十年的忍者要更好掌控。
实力强是真的,但很显然,少年的桀骜更胜雾隐众人一筹——他早该现的,只是被自己的自信蒙蔽了双眼。
“这个任务原本的目的,是水影定期将自己认可的后辈送过来,在孤这里的名册内留下记录。”
灿星默了默,自己和矢仓这两个一直在谋划着要推翻三代目的家伙,居然被那家伙认可了?
疯子的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同。
“为什么怀疑雾隐会有叛变之心?”
“…”大名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对方太强了吧?
灿星嗤笑一声,大概也能猜到十之七八。
他松开钳制男人的手掌,重新坐回了大名面前:“被水影认可在你这里登记上名册有什么用?”
“名册上都是下代水影的预备人选,避免三代水影因为突然暴毙而后继无人的局面。”
“突然暴毙?”灿星的眼神一凝。
大名颤颤巍巍地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终于克制住了身体的哆嗦:“嗯…啊,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这件事情想必水影也从未对他人说过…”
灿星不语,只眯起眼睛盯着他。
大名一身的华服被冷汗浸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患有一种特殊的疾病,活不了几年了。”
看来之前照美冥和矢仓的研究方向终于对了,三代目水影竟然真的患有血继病!
灿星不无嘲讽地开口:“他这样事无巨细地将最深沉的秘密都告诉你,你竟然还怀疑雾隐的忠诚,真是可笑。”
大名擦了擦汗,有苦难言。
灿星周身可怕的气势降了下来,又恢复成那副冷淡的模样:“别紧张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可是水之国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大名正襟危坐着,或许心中恨透了眼前这个蛮横无礼的家伙,但面上却只是尴尬地笑着。
灿星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做法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是绝对的大逆不道,但其他更加大逆不道之事都计划上了,胁迫大名这种小事便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房间里安静下来,片刻后,黑少年站起身:“我的目标是要改变整个忍界,让所有忍者都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因此需要一个能够配合我的大名,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终于用上了敬语,但话语中血腥的威胁之色却比之前还要浓郁。
男人怔住,内心翻腾的愤怒怨恨羞恼懊悔通通被一种可以称之为荒谬的情绪所替代。
他听到了什么,忍者之间的和平?
这个头戴金冠的尊贵之人拼尽全力伸长了脖子,视线追寻着少年的面容,焦急地想要品出其上那显露出来的一星半点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
半晌后,他错愕地明白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实现这样一个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宏图大志——为了忍者也能幸福生活而创造的和平世界!
这孩子才多大,十二?十三?十四?
果然是他看走了眼,雾隐村的家伙们从上到下全都是疯子。
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天性。
而面前这个叫做麻生灿星的家伙,他的癫狂,比大名所熟识的任何一个雾隐忍者都要更甚!
男人心中仇恨的火焰突然就熄灭了,他怜悯地瞥视面前长身玉立的俊俏少年,仿佛已经看见了对方被残忍现实分尸的悲惨场面。
就算配合他又有何妨呢,藏身于阴暗角落的忍者与自己的世界本就近乎于平行线一般。
而来自现实的无情打击是比任何阴谋诡计都要可怕的报复。
“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配合你的。”他微笑起来,恢复了属于大名的端庄。
而倘若真有那万分之一…甚至更小概率的机会,能由这个孩子开创闻所未闻之事的话,被他威胁的自己也实在算不上丢人了。
灿星走到了门边,拉开纸门前,又转头望了眼狼藉的屋内和似乎冷静下来的大名:“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这样的恐吓威胁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有了对比,大名自然也意识到了雾隐村隐藏在乖张表象下的老实可靠,忙不迭点头:“自然是了。”
…
胡狼之死大概震慑到了水之国其余的大臣,剩下的日子便安稳得叫人觉得无聊起来。
矢仓悄悄靠近灿星,目光盯着大名府的出入口,脑袋朝着黑少年的方向偏了偏:“其实,大名应该早就知道胡狼的不臣之心了。”
灿星看着他这一副说八卦的模样,配合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