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势单力薄,身世寒微。
北境王却天潢贵胄,身边保驾护航之人,上到亲信如玄伦萧夙,下到密不透风的玄甲卫士和暗影组织,杨臻不是没机会下手,而是没有下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可能。
于是他只能一直隐忍,等待时机。
但时机来了,这一合谋。
他又显然低估了江揽州的雷霆手段和迅捷能力,
同时还高估了傅廷渊身为太子的机变和决断能力。
。
同日夜晚。
五千北境精锐深夜出关。
仿佛迷雾中的鬼影,他们未着马匹,只以最轻最快的速度,摸黑朝图门坡附近的山丘和哨塔逼近。
旦曳营帐中。
已过午夜,穆言坐立难安。
“对方要求王……不,是陛下!他们要求陛下三日后一人出关,咱们却提前派精锐潜入,此举必然会被狄人的探子察觉,会不会……”
“无妨。”
玄伦面前摊着舆图,“隗尔氏最想要的人,是陛下,陛下尚未现身之前,王妃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玄伦眸色却少有的失焦。
陛下若当真孤身一人前往图门坡,届时他们的人却全在关内,那才真真是无力回天。
况且玄伦知道,旦曳大军压境,骆水一带的驻军也早就横刀立马,北狄可汗必然辗转难眠,隗尔氏不仅要应付这边,更还要应付他们的王庭。
“可隗尔氏恨透了陛下,届时恐怕……”
话未完。
有士闯入帐中来报,“玄伦大人,陛下御驾抵达旦曳。”
“可就在刚刚,陛下径直出关了!”
“什么?!”
与之伴随的。
城楼上烽火燃起,陡然长鸣的闷声号角,绽破这年暮冬的深夜,响彻旦曳每一个角落。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窈窈。”
“他出关了。”
“这都是你造成的。”
“随孤回京,我们现在就走。”
“你不爱他,你爱的是孤,从小到大,从始至终,你只爱孤。”
“你只是暂时被他迷惑心智,都会好起来的。”
“乖一点,你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别再拿死威胁孤。”
“孩子将来,孤会养。”
“若是很难过,喝下这碗药,你会忘记这里,忘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