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力引入繁育筋骨强健、耐力群的乌珠穆沁马!
建官办马场,统一配种,严选良驹,十年生聚,必成天下精锐铁骑之基石!”
说到战马,她的指尖尤为用力,几乎要将那羊皮地图戳出一个洞来。
烛火将她专注而充满信念的侧影投在舆图上,与辽阔的疆域轮廓重叠。
萧齐逸的目光焦着在那抹跃动的光影上,更深地沉入她勾勒出的蓝图之中,只觉得胸中一股宏阔之气被激荡而起。
江林悦的手指并未停下,如将军布阵,迅移至齐盛帝国通向西北的几条主干道脉络,然后毅然向西延伸,仿佛穿透了羊皮纸的界限:
“畜牧繁盛,必有通途!当以国库之力,征民夫,修筑各部咯宽阔官道,如血脉般贯穿西洲全境!
将各主要牧场、水源地、聚落、乃至未来的商贸集散点,尽数纳入这张通达之网!”
她的指尖在舆图上纵横驰骋,带着一种开疆拓土的决心:
“道通则血脉畅,商旅可携中原盐铁布帛而来,西洲之皮革、毛毡、肉酪、健马,亦可源源不绝输往齐盛帝国腹心。
如此,西洲不再是为祸之边患,而是成为滋养齐盛朝的丰饶之仓!”
指尖终于重重一顿,落在舆图最西端的一个象征性标记上,仿佛为这宏大的构想画下铿锵的句点。
水阁内一片寂静,唯有远处太液池传来的几声蛙鸣,更衬得这寂静如同绷紧的弓弦。
萧齐逸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水汽与荷香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羊皮舆图沉淀的微腥和墨迹的沉稳气息。
他侧头,目光灼灼地锁住江林悦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破名分,立郡县,育良种,兴畜牧,通道衢……”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每一个词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眼中激荡起越来越明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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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单纯的赞许,而是一种棋逢对手、谋略相合的激赏,更蕴含着帝王洞察全局的锐利。
“悦儿此策,非止于安靖边陲,实乃为齐盛帝国重塑筋骨!十年之功,朕信你!十年之后,西洲沃野千里,水草丰美,牛羊遍野,骏马如龙,官道如织,商旅辐辏……何异于再造一片塞外江南!”
萧齐逸霍然转身,龙行虎步,几步便跨回书案前。
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风,惊得烛火猛地一跳。
案上,一方沉甸甸的蟠龙端砚墨汁饱满,一管紫檀木杆的朱笔搁在笔山上。
萧齐逸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管朱笔。
左手按住铺开的明黄绢帛一角,没有丝毫停顿,饱蘸朱砂的笔如剑出鞘,凌厉落下!
在柔韧的绢面上迅疾地铺展开来,龙飞凤舞,力透绢背。
两个气势磅礴的大字跃然而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煌煌威严——
西洲!
朱红的墨迹在明黄的底色上恣意流淌,酣畅淋漓,仿佛有生命般要将“西戎”的旧称彻底吞噬覆盖,如同燎原之火。
“好!西洲!好名字!”
浑厚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赏与果决,在水阁中回荡开来。
萧齐逸掷下朱笔,那饱蘸浓墨的笔尖在绢帛末端重重一顿,留下一个饱满的印记。
“陛下英明!”
江林悦的声音响起,带着同样澎湃的激动。
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按住那被风吹抖动的舆图一角。
一刹那的同时,萧齐逸高大的身影已如疾风般卷至舆图前。
他没有去按舆图,而是手臂一展,以保护的姿态,极其自然地将江林悦揽入了怀中。
江林悦猝不及防,鼻尖瞬间撞入他坚实的胸膛,龙涎香混合着阳光、朱墨的气息汹涌地包裹而来,强势而温暖。
男人的手臂如同坚韧的藤蔓,隔着薄薄的夏日宫装,将她稳稳地圈住。
江林悦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深处传来的沉稳心跳,一下,又一下,充满了力量感,敲击着她的耳膜。
脸颊紧贴的衣料带着他的体温,还有一丝极淡的、方才书写时沾染的朱砂墨特有的矿物腥气。
“风大,当心着凉。”
低沉的声音贴着江林悦的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同时,那只揽在她肩背的手掌,安抚般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江林悦的心跳骤然乱了一拍,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烫。
这怀抱来得太过突然,又带着攻城略地般的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