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缓缓俯身,指尖卷起她一缕散落的丝:“玉儿不理我也无妨,横竖……”他轻笑,“你我终将成为最牢不可破的夫妻。”
刘楚玉挥开他的手,眸若寒霜:“沈曦,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心悦殿下。”他答得干脆,蟒袍广袖随意一挥。
“可本宫厌恶你。”她护甲抵住他逼近的胸膛,“你最好离我远些,我怕会忍不住杀了你。”
沈曦擒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掌下心跳平稳如常:“殿下厌我无妨,我偏要痴心妄想。”
刘楚玉冷笑:“昌黎王扪心自问,当真是痴心一片?”鎏金护甲刮过他下颌,“还是为报当年公主府折辱之仇?”
车帘被风掀起,露出远处何府冲天的喜幔。
“言术公子,”她指尖戳向他心窝,“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何苦步步相逼?大宋是炼狱,北魏也是虎穴,王爷煞费苦心布此局……”
话未说完,一支毒箭突然穿透车壁!
沈曦猛将她护入怀中,箭镞离他咽喉仅半寸:“殿下错了。”他打落箭矢,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眸,这局从来只为娶你为妻。”
“呵!冠冕堂皇的话,王爷觉得我会信?怕是王爷的真心,比落鹰峡的积雪还虚浮!”
沈曦猝不及防压住她后颈吻来,“那便用命赌一回。”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弥漫,“看我这颗心够不够烫。”
一吻未落,刘楚玉呛咳出声,暗红的血从两人交缠的唇缝溢出,顺着沈曦的下颌淌进蟒袍金线里。
沈曦瞳孔骤缩,瞬间侧身后仰。
染血的手闪电般扣住她腕脉,三指压向寸关尺时,指尖竟在抖。
“忧思煎心,血不归经。”他声音淬了冰,一把撕开她袖口露出小臂,“看来何大人还真是阿玉放在心尖上的人!”
银针破空扎入内关穴,针尾急颤如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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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楚玉喘息着冷笑:“王爷会扎针吗?不会是兽医吧?”
“是专治倔驴的兽医。”他旋针的手势狠戾,目光却锁在她失血的唇上,“殿下再吐口血试试?”
又一根针直刺膻中穴,“本王不介意用千年参吊着您的命。”
刘楚玉怒目圆睁:“沈曦,你摸哪儿呢?变态!老涩批!”
沈曦:“我很老?”
就在两人互看不顺眼时,车外传来弦月惊呼:“殿下有刺客。”
其实不用弦月说两人也知道,毕竟那么大支箭刚稳稳射在两人身侧,除了刺客还能有什么?
这般杀气腾腾的“贺礼”,总不至于是专程来给他们路上解闷的。
沈曦不理会来人,将刘楚玉护在身下,捏住她下巴,将一颗药丸塞进她染血的唇齿间:“吞下去!好好睡一觉。”
然后,灼热的掌心贴着她心口输送内力,“你若死了……”滚烫气息拂过她冰凉的耳垂:“我血洗何府作陪葬。”
“咻!”毒箭穿透车壁,贴着他后颈擦过。
“殿下看,”他捻着箭头的北魏狼头纹,“这虎狼环伺之地,”带薄茧的指腹抹过她唇边残血,“愿当您药引的疯子,只我一人。”
车外,弦月剑锋未落,几十道黑影已破顶而下!
沈曦蟒袍骤扬,金线鸾凤在阳光中绽出血色弧光。
“嚓!”
玉带卷过最先扑来的刺客咽喉,颈骨碎裂声淹没在布料撕裂的脆响中。
反手拔下车壁毒箭,贯入第二名刺客左眼,旋身踢起翻倒的药炉,炭火泼进第三四人面门,然后是第五人、第六人……
血雾弥漫的车厢里,沈曦挥袍侧身。
左手还滴着血,右手已抽出三根银针扎进刘楚玉穴位。染血的唇擦过她冷汗浸湿的额角:
“看清楚了?”
车外尸堆叠如小山。
“能杀穿地狱来接你的……”
他带血的拇指抹过她唇畔,幽幽道:“只我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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