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景耀垂眸盯着他的伤口,眉头紧锁,指腹沿着伤处边缘缓缓摩挲,像是要把那些干涸的血痕一点点揉散。
“疼就说。”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温时酌摇头,唇角扯出一丝笑,
“小伤,不碍事。"”
端景耀抬眼看他,眸色沉沉,
“小伤?”
他指尖忽地用力,在伤口边缘按了一下,温时酌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指尖猛地蜷起,却被端景耀牢牢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疼不疼?”
端景耀又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的逼问。
温时酌抿唇,半晌才低声道,
“还是有点疼。”
端景耀这才松了力道,指腹重新放轻,沿着伤口缓缓涂药。
药膏渗进皮肉,泛起细微的刺痛,温时酌指尖微微抖,却不再躲闪。
端景耀盯着他的反应,眸色渐深,忽然俯身,在他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口,温时酌一怔,抬眼看他。
端景耀却避开他的视线,只低声,
“以前朕还小的时候,受了伤,奶娘就是这样给朕吹的。”
先皇后不关心端景耀,太子自幼身边便只有奶娘和丫鬟陪着。
温时酌心头微动,还未开口,端景耀已拿过一旁的细布,一圈一圈缠上他的掌心。
他包扎的动作极稳,指节偶尔擦过温时酌的手腕,带着薄茧的触感,又痒又麻。
寝殿内烛火摇曳,映得端景耀侧脸轮廓分明,眉骨投下的阴影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温时酌静静看着他,忽然开口,
“陛下还在生气?”
端景耀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冷笑一声,
“朕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半夜三更,皇后的寝宫里闯进个男人,还拿剑架在朕脖子上”
他手上力道蓦地加重,绷带勒紧,温时酌闷哼一声,端景耀却恍若未闻,继续道,
“朕是不是还得夸他身手好?”
温时酌无奈,
“小严性子莽撞,但他绝无恶意。”
对别人没恶意,但对端景耀就不一定了。
尽管温时酌知道严泽语是怎么想的,但总归不能在端景耀面前挑的太明了。
“小严。”
端景耀眯起眼,语气危险,
“叫得倒是亲热。”
这还亲密?
就非得连名带姓的
温时酌哑然,正想解释,端景耀却忽然倾身逼近,一手撑在他身侧,将他困在床榻与自己之间。
他眸色幽深,带着几分压抑的戾气,
“你怎么就这么爱捡麻烦回家?”
鱼安易是温时酌捡的。
捡了个新科状元回来,如今鱼安易在朝堂上如日中天。
也不知温时酌是怎么教的。
鱼安易靠着在政事上独到的见解,以及不与人交恶圆滑的处事作风,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尽管端景耀有意打压他,给他派遣些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但鱼安易总能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顺带还提升下自己在朝中的威望。
朝堂上那么些大臣,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论功行赏,端景耀也不能做的太过。
只能把鱼安易的官往上抬。
这才过了多久,鱼安易就爬到了正三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