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气得浑身抖,"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为了一个痴傻之人,连身为一国长公主的体面都不要了!"
肖九仪抬起头,直视母亲:"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为了皇兄,为了大萧江山!现在他需要照顾,我为什么不能亲自照顾他?"
"你……"赵皇后指着女儿,手指颤抖,"你告诉母后,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嫁给他?"
肖九仪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点头:"是。"
赵皇后倒吸一口冷气:"疯了!你疯了!一个痴傻之人怎么能做驸马?皇家的脸面往哪放?"
"他会好的。"肖九仪固执地说。
"如果好不了呢?"赵皇后厉声问,"你就守着一个傻子过一辈子?"
肖九仪看向陆肃尧。
他正专注地把衣带系成一个个死结,对这场关于他的争吵浑然不觉。
"是。"肖九仪轻声说,"我会。"
赵皇后踉跄后退一步,仿佛被女儿的话击中了心脏:"你,你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她转身向外走去,"我去告诉你皇兄,看他允不允你这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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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肖长珏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眉头紧锁。
"陛下,公主下嫁痴傻之人,有损国体啊!"
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吴飞羽叩道,"更何况陆将军如今形同废人,如何配得上我萧朝的金枝玉叶?"
"臣附议。"站在一侧的李名立接着说,"且不说皇家颜面,公主若真嫁给陆将军,日后谁来照顾谁?这不是把公主往火坑里推吗?"
肖长珏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母后将九仪的心思告诉他,朝中大臣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坚决反对这门亲事,认为有损皇室尊严;另一派则以韩昭为,认为陆肃尧为国尽忠,理应得到厚待。
"韩爱卿,你怎么看?"肖长珏问一直沉默的锦衣卫指挥使。
韩昭出列行礼:"回陛下,臣以为此事当以公主意愿为重。陆将军虽暂时神志不清,但太医说过有康复的可能。若因他患病就背弃婚约,岂不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婚约?"肖长珏挑眉,"朕怎么不记得他们有过婚约?"
韩昭自知失言,连忙请罪:"臣失言。臣的意思是,公主与陆将军情投意合,本可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陛下!"吴飞羽皱着眉打断道,"公主年轻不懂事,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皇室婚姻关乎国体,岂能儿戏?请陛下三思!"
肖长珏陷入沉思。
作为皇帝,他明白朝臣们的顾虑不无道理。
作为兄长,他心疼妹妹的执着。
而作为陆肃尧的挚友,他更不忍看昔日兄弟沦落至此。
"此事容后再议。"
他最终说道,"当务之急是治好陆肃尧的病。传朕旨意,广招天下名医,谁若能治好陆将军,赏金千两,加官进爵!"
退朝后,肖长珏独自来到御花园。
春日的花园百花齐放,他却无心欣赏。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陆肃尧暂住的偏殿外。
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肖九仪轻柔的说话声。
"看,这是你最喜欢的桂花糕,我特意让御膳房做的。啊——张嘴。"
肖长珏悄悄推开门缝,看到妹妹正耐心地喂陆肃尧吃点心。
陆肃尧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张嘴,却在食物入口后突然吐了出来,弄得肖九仪满手都是。
肖九仪没有生气,只是拿手帕擦了擦,又尝试喂他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