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子噼啪炸响:"祭灶神?"
"说是灶神的火能尝出菜的本味。"王老头吧嗒着烟袋,"后来不知怎的起了场怪火,烧了半条街,那灶就被封在地窖里了"
夜风掀起门帘,吹得灶火忽明忽暗。
苏小棠望着跳动的火焰,想起自己的"本味感知"——每次用能力时,后颈总像被什么烫着,和这灶上的纹路触感,竟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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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传来时,她擦了擦手起身:"掌柜的,我去茅房。"
王老头挥了挥手,烟袋在暮色里划出红点。
苏小棠绕过前堂的酒客,脚步虚浮地往地窖走。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得"棠火归墟"四个字泛着冷光。
她摸了摸怀里的银勺——母亲临终塞给她的那把,此刻正贴着心口烫。
今夜,她得看看这灶里,究竟藏着什么。
地窖的霉味裹着潮湿的土腥气漫进鼻腔,苏小棠的手指在灶身"棠火归墟"四个字上轻轻摩挲。
她摸了摸怀里烫的银勺——母亲临终时攥着这把勺子说"护好",此刻金属的温度几乎要灼伤皮肤。
后颈突然泛起熟悉的灼痛,她深吸一口气,闭眼前最后望了眼气窗外的月亮,那光像把淬了冰的刀,悬在头顶。
"本味感知"动的瞬间,后颈的灼痛如沸水漫过脊椎。
苏小棠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灶壁,冷汗顺着鬓角滴进衣领。
她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每跳一下,体力便像被抽走一缕——这是第三次在一日内使用能力,可此刻她顾不上了。
灶身的纹路在感知里活了过来。
粗糙的陶土下藏着细密的火痕,像无数条赤练蛇盘绕着往灶心钻。
苏小棠的意识被拽着往深处坠,直到触到一团温热的气息——是艾草混着糖霜的甜,是十二岁那年替母亲熬药时,她藏在药罐底下的蜜饯香。
"阿娘?"她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那团气息裹着她,像母亲当年在冬夜替她捂手的温度,又带着几分焦糊的烟火气,像极了母亲灶房里总烧糊的锅巴。
苏小棠突然想起,每次用"本味感知"后喉间的铁锈味,原来不是体力透支,是这团火在啃噬她的魂魄。
"咚——"
脚步声撞破地窖的寂静。
苏小棠猛地收回感知,后颈的灼痛瞬间暴涨,眼前泛起金星。
她踉跄着扶住灶沿,银勺"当啷"掉在地上,慌忙弯腰去捡时,额角重重磕在灶角,血珠顺着眉骨往下淌。
"小苏?"
王老头的声音混着木梯吱呀声传来。
苏小棠迅抹了把脸,将银勺塞进袖中,转身时顺手用围裙擦了擦灶身——她刚才太过专注,竟没现指尖在陶土上抠出了几道白痕。
地窖口的光被遮住大半,王老头的身影裹着烟袋味挤进来。
他没打灯笼,月光从气窗漏下,照见他平日板着的脸此刻松得像团面,眼角的皱纹里浸着水光:"我就说这灶不该封,到底把你等来了。"
苏小棠后退半步,后腰抵着冰冷的酱菜瓮。
她看见王老头的手在抖,烟袋杆撞在门框上,"咔"地断成两截。
他从怀里摸出块羊脂玉牌,玉面被摩挲得亮,递过来时手腕上的老年斑跟着颤:"你娘走前三个月,托人给我带了封信。
她说若有个扎草绳的姑娘来雁鸣镇,让老哥哥把这个交给她。"
玉牌入手沁凉。
苏小棠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小字:"棠火不灭,魂归九泉。"八个字刻得极深,像用刀剜进玉里的。
她突然想起《棠火食经》残卷末尾的拓印,那些她一直以为是装饰的云纹,此刻在记忆里连成"火灵"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