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八岁那年,母亲被拖出侯府时,主母骂的正是"私通外男"——原来宫里宫外的脏水,都是同一拨人泼的。
"我被押去慎刑司那日,大总管在我耳边说:御膳房的秘密,比灶王爷的眼睛还多。
你若肯认下罪名,还能留条命。
我不肯,他便让人往我茶里下了哑药。"女子的身影开始模糊,"后来我被赶去北境戍边,在冰天雪地里熬了三年,才用半条命换了张假死文书。
阿棠,我不敢告诉你这些我怕灶神之力引着他们找到你。"
"可您还是把《灶神录》藏在木勺里给了我!"苏小棠突然拔高声音,眼眶烧得疼,"您明知道这力量会抽走我的生气,明知道我可能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壁画上的女子笑了,那笑里带着她最熟悉的温软:"因为我在北境见过真正的灶神之力——它能烧尽所有阴谋,能让被毒哑的人重新说话,能让被篡改的真相浮出水面。
阿棠,你比我勇敢。"
话音未落,整面墙突然泛起金色涟漪。
苏小棠扑过去要抓,只触到一片虚无。
庙外传来马蹄声,她攥紧母亲的玉簪和木牌,转身时被门槛绊得踉跄——陆明渊正站在庙门外,玄色大氅沾着晨露,手里牵着她的青骢马。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哑。
"你后颈的红痕昨晚就没退。"陆明渊上前一步,指尖悬在她后颈半寸处,又收回袖中,"阿梨说你往城南走了,我让暗卫跟着。"他直接叩了叩庙门,"里面的动静,我听见了。"
苏小棠望着他眼底的沉色,突然把玉簪和木牌塞进他掌心:"我娘说,她是被御膳房的人陷害的。"
陆明渊垂眸看了眼木牌上"御膳房掌事苏清婉"的焦痕,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个檀木匣。
匣中羊皮纸展开时,墨迹未干的朱批刺得她眯眼——"御膳房掌事苏氏清婉,擅自调改帝王膳食,着即处斩。"日期是二十三年前的冬月初三,与母亲说的"被押去慎刑司"只隔七日。
"这是我从宗人府抄来的秘档副本。"陆明渊指尖划过"处斩"二字,"但真正的处斩名单里没有她。
那天死的,是个替罪的老厨役。"
苏小棠突然想起母亲说的"用半条命换假死文书",喉间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她望着远处宫墙在夕阳下镀上金边,忽然停住脚步:"我要完成火祭。"
陆明渊的马靴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声响。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说:"第一重祭灶火,需要御膳房的百年老灶。
我明日就去求太后,说天膳阁要为秋祭研新膳,借老灶七日。"
"七日够么?"
"不够就十日。"他转身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我会让言官在朝上吵得皇帝头疼,让御膳房的人忙着应付弹劾,没空盯着老灶。"
回程的风卷着槐花香扑来。
苏小棠望着他衣摆下露出的玄色绣纹——那是只有皇帝近臣才有的蟒纹,原来他早把朝局攥成了一把能为她劈开荆棘的刀。
庙门在他们身后"吱呀"闭合。
残阳最后一缕光掠过壁画时,原本褪色的灶神像突然泛起微光。
那被抹去"神"字的匾额下,月白裙女子的嘴角缓缓扬起,眼尾泪痣里渗出幽蓝火焰,像颗淬了星火的宝石。
天膳阁的灯笼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时,苏小棠摸出怀里的《灶神录》。
泛黄的纸页间,"火祭二式"四个字突然浮出墨迹,笔画里泛着与壁画上相同的幽蓝。
她望着案头的狼毫笔,又摸了摸后颈烫的皮肤——等抄完这卷,或许就能知道,母亲说的"能烧尽阴谋"的力量,究竟有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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