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灼痛又涌上来,这次带着灼烧般的痒,像有什么要破皮而出。
苏小棠攥紧玉簪,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您您完成了吗?"
壁画上的女子突然沉默。
火焰"噼啪"炸响,爆出几点火星,落在她脚边又迅熄灭。
苏小棠看见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痛色,那是她小时候闯祸被打,母亲背过身擦眼泪时的神情。
"阿棠。"女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去供桌下找找,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苏小棠蹲下身,供桌下积着厚灰,却有块砖被撬过的痕迹。
她抠住砖缝一掀,个绣着并蒂莲的布包滚出来——是母亲的旧帕子,她曾在箱底见过,后来被主母以"晦气"为由烧了。
帕子展开,里面躺着块半焦的木牌,刻着"御膳房掌事苏清婉"。
苏小棠的指尖抖——苏清婉,这是母亲的本名,她从未听人提起过。
"当年我是御膳房最年轻的掌事。"女子的声音里有了些暖意,"皇帝赐了这木牌,说要封我做天膳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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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灶神之力太烫,不是凡人能握久的"
她的话音突然顿住。
苏小棠抬头,见壁画上的女子正盯着她腕间的胎记,眼神里有怀念,有痛楚,还有一丝恐惧。
"阿棠,有些事等你完成第一重火祭再问。"女子的身影开始变淡,炭盆里的火焰也渐渐矮下去,"记住,今夜子时,带着《灶神录》来。
灶火会告诉你一切。"
"娘!"苏小棠扑过去,指尖刚碰到壁画,整面墙突然泛起涟漪,女子的身影碎成金粉,簌簌落在她间。
庙外传来乌鸦的啼叫。
苏小棠攥着木牌和玉簪退到门边,后颈的灼痛已变成钝钝的疼,像被人攥住了脊椎。
她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壁画,忽然想起母亲从前总避开她的问题,说"等你长大就懂了"。
可现在她长大了,母亲却用另一种方式,继续说着"等你完成"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起她鬓角的碎。
苏小棠低头看着掌心的木牌,"御膳房掌事"几个字被烧得焦黑,却仍能辨出当年的金漆。
她想起昨夜《灶神录》里浮现的"火起之时,神将归来",想起母亲说"这卷书里没有神,只有劫"。
劫
她摸着后颈烫的皮肤,突然轻声道:"娘,您当年究竟为何会被逐出宫?"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啪"地熄灭。
庙中残阳漏进破窗时,苏小棠的指尖还抵在冰凉的壁画上。
她望着金粉消散的位置,喉间紧,又问了一遍:"娘,您当年究竟为何会被逐出宫?
又为何将这一切隐瞒?"
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突然爆响,壁画上女子的眼尾泪痣微微颤动。
她的身影本已淡成薄烟,此刻却重新凝实几分,唇瓣开合间带起风,吹得供桌上的积灰打着旋儿:"因为我撞破了御膳房最见不得光的秘密——他们往皇帝的九转归元汤里加了曼陀罗花汁。"
苏小棠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记得老厨头说过,那汤是先帝最爱的滋补药膳,每日辰时由御膳房掌事亲自熬制。
"曼陀罗能让人精神恍惚,长期服用会彻底受控。"女子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我查了三个月账册,现药材房的曼陀罗采购量比往年多了十倍。
当我拿着带血的药渣子去质问大总管时"她的指尖在壁画上划出一道裂痕,"他说我疯了,说我私自调改御膳房规矩,说我与宫外药商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