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孙悟空大笑一声,手中树枝化作一片乌光!他身形如鬼魅,在刀光中穿梭自如!只听“噗噗噗”几声闷响,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敲碎!那六个强盗连惨叫都未及出,便已头颅碎裂,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尸身软软倒下!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玄奘甚至没看清孙悟空如何动作,六个活生生的强人已化作一地狼藉的尸骸!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弥漫林间!
“悟空!你…你怎可妄开杀戒!”玄奘脸色煞白,指着地上惨状,声音颤抖,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他们虽是强人,却罪不至死!即便有罪,也该交予官府法办!你…你怎能如此凶残,将他们尽数打死?!”
孙悟空正甩着树枝上的血污,闻言一愣,随即不以为然地撇嘴:“师父好不晓事!这些毛贼拦路抢劫,心狠手辣,今日不杀,明日还要害人!俺老孙这是为民除害!省得他们再祸害过往行人!打杀了干净利落,有何不可?”
“强词夺理!”玄奘气得浑身抖,手指着孙悟空,“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他们行差踏错,自有因果报应!你以暴制暴,滥杀生灵,与这些强盗何异?如此凶性,如何护持佛法?如何取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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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腐!”孙悟空也恼了,金睛一瞪,“这世道,弱肉强食!妖怪吃人,强盗杀人,俺老孙打死几个害人的毛贼,便是凶性?便是罪孽?老和尚!你念经念傻了不成?!照你这么说,遇到妖魔鬼怪,难道也跟他们讲慈悲道理?等着被他们下锅煮了吃?!”
师徒二人,一个端坐马上,面色悲愤,口宣佛理慈悲;一个立于尸骸旁,金睛怒睁,手持染血棍棒。理念的冲突,如同冰火交击,在这血腥弥漫的黑松林里激烈碰撞!一个要度化,一个要打杀;一个视众生平等,一个奉力量为尊。五百年的镇压,并未磨平妖王的棱角,反而让那孤傲与戾气在自由后更加汹涌!
争吵愈烈。玄奘见孙悟空毫无悔意,反而振振有词,心中悲凉失望至极,怒道:“你这般凶顽不驯,肆意妄为,贫僧如何敢让你随行?你…你走吧!贫僧宁愿孤身赴死,也不要你这等嗜杀之徒护卫!”
“走?”孙悟空火眼一眯,凶光毕露,“老和尚!俺老孙可是你放出来的!说好保你西去,你如今想反悔?让俺老孙再回那五指山下不成?”一股被轻视、被驱赶的邪火猛地窜起,五百年积压的怨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猛地踏前一步,手中染血的树枝指向玄奘,一股狂暴的妖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你再啰嗦!信不信俺老孙连你也……”
狠话未出,玄奘怀中,一道温润白光再次亮起,九龙玉佩应激而!但孙悟空妖气何等暴烈?玉佩光幕剧烈波动!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悟空!不得无礼!”一个清越、平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慈悲的声音,如同清泉流响,骤然在林中响起!
孙悟空浑身一震,那狂暴的妖气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一滞!他猛地转头,只见林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手持玉净瓶、身披素白纱衣的老妇人!那老妇人面容慈祥,眼神却深邃如海,正静静地看着他。
“观…观音菩萨?”孙悟空瞳孔一缩,认出这化身,心头那点凶焰顿时被压下几分。他虽桀骜,却也知晓这位菩萨的分量。
“玄奘西行,乃奉佛旨,行大愿。你既允诺护持,便当收敛野性,皈依正道。”观音化身的声音带着抚平躁动的力量,“然你野性难驯,凶心未泯。若无约束,恐再生祸端,误人误己。”
说着,老妇人从怀中取出一顶嵌金花帽,一领绵布直裰,递与玄奘:“此衣帽,乃我佛门清净之物。玄奘,你且将此衣帽与他穿戴。”
玄奘不明所以,依言接过。孙悟空见是寻常衣帽,虽不喜,但碍于菩萨颜面,只得悻悻然换上那直裰,将那顶嵌金花帽戴在头上。
观音化身见孙悟空穿戴整齐,微微颔,口中却开始念诵一段繁复拗口、音节古怪的咒文。那咒文初时低微,渐渐清晰,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直钻入孙悟空脑海!
“呃…”孙悟空初时只觉有些心烦意乱,并未在意。然而随着咒文持续,那顶嵌金花帽内圈一道隐藏的金线骤然收紧!瞬间化作一道冰冷坚硬的金箍,死死勒进他的头皮!
“啊——!”孙悟空猛地抱住头颅,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那金箍仿佛生了根,深深嵌入颅骨!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头顶刺入,瞬间贯穿四肢百骸,直抵元神深处!那痛楚远八卦炉中的神火焚身,也胜过五指山的万钧重压!是专门针对神魂的酷刑!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被生生勒爆!眼前金星乱冒,耳中轰鸣如雷,浑身筋骨都在那无边的剧痛下疯狂抽搐!他翻滚在地,用头猛烈撞击着地面坚硬的岩石,撞得头破血流,却丝毫无法减轻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之痛!
“停…停下!菩萨!停下!俺老孙知错了!知错了啊!”一代妖王,此刻如同被投入油锅的虾米,蜷缩在地,涕泪横流,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饶。
观音化身停下咒语,目光平静地看着地上痛苦抽搐的孙悟空:“此乃‘紧箍儿’,又名‘定心真言’。一念咒文,便教你痛不欲生。此乃约束你凶心,助你定心猿、拴意马。自今日起,你需紧守戒律,护持玄奘,诚心向佛。若有违逆,玄奘一念此咒,便是你的劫数。”
剧痛稍歇,孙悟空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冷汗浸透衣袍。他颤抖着摸向头顶,那冰冷的金箍已与头皮血肉相连,再也无法取下。他抬头看向玄奘,又看向观音化身,熔金双瞳中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屈辱,还有一丝被彻底套上枷锁的绝望与无力。方才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这小小的金箍与一句咒语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与脆弱。
“弟子…谨遵菩萨教诲。”孙悟空挣扎着爬起,对着观音化身,声音嘶哑地应道。再看向玄奘时,眼神复杂难明,敬畏中夹杂着难以消弭的怨愤。
观音化身点点头,身形渐渐淡去,留下一句箴言回荡林间:“心猿归正,六贼无踪。紧箍系,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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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看着戴上金箍、气息萎靡却眼神闪烁的孙悟空,心中五味杂陈。他上前扶起孙悟空,叹道:“悟空,非是贫僧心狠。此箍只为束你凶性,助你修行。望你日后好生护法,莫再生妄念杀心。”
孙悟空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师徒间隔阂已生,前路更添阴霾。队伍在沉默中继续前行。
又行数日,过了乌斯藏界,渐入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前方山坳里炊烟袅袅,显是有人家。玄奘腹中饥饿,便命孙悟空前去化缘。孙悟空正因紧箍之事憋闷,闻言一个筋斗翻入云中,径自去了。
玄奘与脚夫行至村口,见一高门大户,门楣上书“高老庄”三字。庄内却一片愁云惨雾,隐隐有哭泣之声。玄奘心善,上前询问。一位老员外迎出,自称高太公,哭诉家中招了个妖怪女婿,名唤猪刚鬣,力大无穷,食量惊人,搅得家宅不宁,如今将小女儿翠兰囚在后院,强逼成亲,请了无数法师都奈何不得。
玄奘闻得是妖怪作祟,想起孙悟空,便道:“老施主莫慌,贫僧有一徒弟,颇有降妖手段,稍后便回,或可除此妖孽。”
正说话间,孙悟空已化缘归来,听闻有妖怪,金睛一亮,拍着胸脯道:“师父放心!管他什么猪妖狗怪,看俺老孙手到擒来!”被紧箍压制的戾气,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当夜,孙悟空化作高翠兰模样,混入后院绣楼。那猪刚鬣果然生得丑陋:长嘴大耳,黑脸短毛,獠牙外翻,挺着个肥硕的大肚腩。他醉醺醺闯入洞房,口中叫着“娘子”,便要搂抱。
孙悟空现出本相,掣出金箍棒,劈头就打!猪刚鬣大惊,反应却快,就地一滚,躲开棒锋,顺手抄起房中立着的九齿钉耙,架住金箍棒!铛!火星四溅!
“你是哪里来的雷公?敢坏俺老猪好事!”猪刚鬣怒吼,声若巨雷。
“泼怪!认得你孙外公么?”孙悟空冷笑,挥棒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