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只簪了支素银簪,越衬得小脸清冷,一副不染凡尘的仙子模样。
行至一古玩摊前,寒知脚步微滞,目光似是而非地掠过角落一块蒙尘的旧砚,形状古朴。
系统的提示在脑中闪过:「目标现:」
“唔……”她几不可闻地轻嗯一声,睫羽低垂,仿佛陷入对砚台某种抽象意境的欣赏,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那方砚的边缘。
顾云舟眼神微动。
砚?倒也符合她素日的喜好。
他心中顿生一种掌控的快感——看,他知道她的“偏好”。
他温声问:“寒知妹妹喜欢这砚?”语气带着宠溺,仿佛在逗弄一只看中羽毛的小雀。
寒知恰到好处地回神,琉璃般的眸子掠过一丝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涟漪,微微摇头:
“劳远哥哥垂问。只是觉得……形制有些古拙,想必前人曾倾注不少心血。”
这话落在顾云舟耳中,便成了含蓄的喜欢。
他微微一笑,爽快地对摊主道:“这砚,包起来。”价都没还。
区区几十两,博她一份“记得兄长好”的潜在人情,划算得很。
寒知敛衽:“谢大哥哥厚赠。”
声音清越,听不出多少欢喜,只有该有的规矩。
三日后·凝香居
晨光熹微,寒知听着喜儿絮叨府里琐事,心思全在系统监控上。
时机到了!
顾寒知起身,从妆奁底层拿出那方澄泥砚,塞进个不起眼的旧丝绒盒里,递给喜儿:
“去‘古德当铺’,随便换几十两银子回来。
若有人问,就说是我嫌它占了地方,看着就眼烦。”
喜儿老实应下,小跑着出门。
“爷,”长庚躬身,语气带着点难以理解的迟疑,
“二姑娘…让喜儿拿着您前几日送她的那方旧砚,去古德当铺了。”
顾云舟捏着信函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顿。
砚台?他亲手挑的“合乎她心意”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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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了缘由?”
他目光未离信函,声音平稳,却比刚才沉了半分。
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块温润冰凉的玉佩——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
“喜儿那小丫头在当铺前头回布庄伙计问,嗓门不小,”
长庚努力还原细节,“她说:‘我家姑娘说了,这劳什子看着就烦!占了地方!换了银子给她院里添几匹好料子裁新衣!’”
长庚说完,忍不住小声补了句:“二姑娘…果然是娇养惯的。”
顾云舟终于抬起了眼。
他缓缓放下信函,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桌案上轻轻一叩。
“看着就烦?占了地方?”
他低声重复着喜儿传来的话,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了一下,那弧度冰凉如刀锋,丝毫没有笑意。
——前几日她在古玩摊前欣赏这“形制古拙”、感念“前人倾注心血”的模样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