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回答说:“希望不用。”她叹了口气:“这会让我们看上去像是认同了改变过的边界。”
钩爪听见泥毛沙哑的吼声:“全都是为了一堆石头。”
“那是我们的领地!”杉皮呵斥道,“我们不能放弃它。”
钩爪弯起酸痛的爪子,肌肉一缩。
“你没事吧?”橡爪焦急地问道,“或许你应该去黑莓果那里看看。至少她可以给你的耳朵敷些药糊。”
“我没事。”钩爪坚称。耳朵几乎不疼了,何况武士们总会在他们的耳朵上留下伤痕。他舔了舔脚掌,擦掉耳朵上凝固的血迹。血迹下边的伤口似乎很干净,也很浅。
甲虫爪伸了个懒腰,在充满水汽的晨光中,他那黑色的皮毛就像一团黑影。“谁要去巡逻?”他坐了起来,“是雹星带队。”
“我!”花瓣爪从窝里跳了出来。“你呢?”她看了看钩爪。甲虫爪已经从她身边蹿过,冲向入口:“杉皮要去。”
“我也想去。”钩爪说。如果甲虫爪去巡逻,他也不愿意留在营地里。他看了橡爪一眼:“你今天要做什么?”
“贝壳心会带我跟田鼠爪、波掌一起捕鱼。”
田鼠爪半睡半醒地抬起头来:“如果还这样下雨,鱼就会回来了。”
“做梦吧!”钩爪咕哝着,用尾巴划过田鼠爪的侧腹,推着他走出巢穴。透过雨雾,钩爪看到贝壳心正在倒地大树的一根树枝下布置巡逻任务。回声雾、木毛、亮天和枭毛聚在他身旁,雨滴顺着他们光滑的皮毛流下,就像鸭子羽毛上滚落的水。“我希望你能带领狩猎巡逻队,回声雾。”贝壳心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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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皮走向莎草墙,湖光和泥毛互相靠在一起,将目光投向雹星的巢穴。苔藓帘子晃动起来,河族族长迈步而出:“花瓣爪!”
花瓣爪正在湿透的猎物堆里搜索什么,听到喊声,她急忙抬起头。
“别让我们等你。”雹星警告道。
湖光哼了一声。“的确等得够久!不过他才是坐在巢穴里,浑身都没淋湿的猫。”她嘟囔着。花瓣爪来到泥毛身边。
“等等我!”钩爪追向杉皮。雹星带着队伍离开了营地。
杉皮在入口处停下来:“下次。”
钩爪一个急刹:“为什么不是这次?”
“我们要检查边界。”杉皮告诉他,“也许会遇上敌猫的巡逻队,我还没有测试过你的格斗技巧。”
“没关系的!”这可能成为他使用枫荫教给他的那些动作的机会。
杉皮眯起眼睛:“这得由我来决定!”
“你出来了吗?”湖光在通道里呼唤。
“今天下午我会对你进行测评。”杉皮转过身,朝莎草通道走去,“我保证。”钩爪的尾巴耷拉下来,掉在水洼中。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小心点儿!”他转过身,看见小柳正蹭着鼻子上的水。“对不起!”他说,“溅到你了吗?”小灰站在妹妹身边,抖动着胡须:“她想悄悄靠近你。”“我差一点儿抓住你!”小柳抖散被雨淋湿的毛。钩爪强忍着才没咕噜出声:“你们不是应该在育婴室里待着,不把身子弄湿吗?”小灰抬起头来。“我们是河族猫。”她哼了一声,“我们本来就应该是湿的。”“这里到处都是湿的,有的地方还被淹了!”黑莓果严厉的声音吓了小灰一跳。巫医从她的巢穴里走了出来。“我想,耕尾可不会乐意你们带着一路的雨水钻进育婴室的。”巫医在钩爪身旁停下脚步。“要是你没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她看着钩爪,“那就帮我采一些款冬来吧。”“从瀑布那里?”“你还记得啊!”黑莓果似乎很高兴。“我们需要储存一些新鲜的药草。”她望着下个不停的雨,“如果天气这样持续下去,所有的巢穴里都会有猫咳嗽的。你还记得款冬的样子吗?”“一看到我就能认出来。”钩爪向她保证。“我们也能去吗?”小柳问。钩爪同情地摇摇头。对于这种被困在营地里不能外出的幼崽的心情,他感同身受。“很抱歉。”他说。“我们不会妨碍你的。”小灰保证道。黑莓果清了清嗓子:“不让你们去,是因为留在窝里,你们会安全而干爽。”耕尾站在育婴室入口,透过雨雾担忧地看着她湿漉漉的孩子们。黑莓果抖落胡须上的雨水。“到了瀑布那里要小心,钩爪。”她一边告诫,一边推着幼崽们朝她们的母亲走去,“路很滑,河水也很凶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钩爪奔向营地入口。黑莓果是这么信赖他,他兴奋得脚掌麻。曾经枝繁叶茂的灌木丛已经枯萎,河岸边几乎没有避雨的地方。不过,当道路开始变得陡峭,快到瀑布顶端时,雨势也开始减小。钩爪伸出爪子,在湿滑的岩石上攀爬,这样可以抓得更稳。同时,他耷拉下耳朵,抵御下边轰鸣的水声。他探查空气,终于闻到款冬的气味。他抖了抖皮毛,抬头望着开始放晴的天空,云层已越来越薄,舒展开露出一片片蔚蓝色。他在一丛生长在路边的绿色芬芳植物旁停下步子。那后边,悬崖陡峭,钩爪只看得到下边回旋的水流。款冬已经枯萎,在霜冻下呈现出棕褐色,不过中间有一团味道浓郁的叶片。钩爪朝湿漉漉的叶片探出脚掌,他钩住一团叶子,拔出一把小枝,将它们放在路上,接着返身继续采摘。“你是黑莓果的学徒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吓了钩爪一跳。他心里一紧,立刻转身,看到三名风族武士正站在瀑布顶端。钩爪朝后退去,用脚拖着款冬茎。他的毛竖了起来,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被现了,他感到很难堪。款冬的气味和轰鸣的水声掩盖了风族巡逻队靠近时的响动。三名武士沿着小路下来,朝他靠近。钩爪拱起背:“你们在河族领地!”他努力回忆枫荫对他的训练。他此刻站在峡谷边缘,不可能用尾巴裹住自己的后腿。也许他应该跑回去向族群出警告?他紧张地看着风族猫,他们的颈毛并未竖立起来。个头最大的那名武士是一只浅棕色公猫,浅棕色公猫镇定地看着他,而浅棕色公猫的族猫们——一只虎斑母猫和一只个头矮小的杂色公猫则静静地站在浅棕色公猫身旁。浅棕色公猫点了点头:“我是芦苇羽,我想和雹星谈谈。”钩爪皱起眉头:“为什么?”芦苇羽朝他的族猫们点了点头。“回营地去吧。”他对他们说,“我会没事的。”两名风族武士转身顺着小路飞奔而去,消失在瀑布的另一边。芦苇羽低下头:“你叫什么名字?”“钩爪。”“是黑莓果的学徒吗?”钩爪摇摇头:“我是杉皮的学徒。”“武士学徒?”芦苇羽眯起眼,“我还没在森林大会上见过你。”“我刚得到学徒名。”钩爪挪动步子。他难道仅仅因为一名敌猫武士要求,就该把他带入营地吗?“你带路。”芦苇羽似乎猜出了钩爪的想法,说道,“我跟在后边。”钩爪犹豫地盯着这名风族武士。“别担心。”芦苇羽宽慰他,“我只是想和雹星谈谈。”他扭过头:“正如你所见,就我一只猫。”钩爪看着自己采摘的款冬。“带上它吧。”芦苇羽建议道,“我相信,把它拿给黑莓果,她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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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爪将款冬叼在嘴里,抖动耳朵,带着芦苇羽向下边走去。
会是个诡计吗?
冲出峡谷的急流渐渐变得平缓,开始懒懒地舔舐着河岸,地势也平坦起来。钩爪回头打量,芦苇羽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遮蔽河族营地的芦苇地。河流逐渐变窄、变深,钩爪跳到岸边,开始涉水而行。这里的水流不急,很容易游过去。
“没有垫脚石吗?”芦苇羽问。
钩爪停下步子,河水流过他腹部的毛。“垫脚石在下游很远的地方。”嘴里的款冬使他说起话来声音含混。
风族猫怎么会知
道垫脚石的?
“我们能从那里过河吗?”芦苇羽问,“我不会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