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了那时候的情况,人总不会没有原因地突然就变成了那样。那么,是因为什么呢?
上一刻,两人还在好好说话,下一刻事情就发生了。一切都很突然,玛丽当时只记得让自己不要动,再多的她也回想不起来。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她意识到快要到地方。
玛丽挺直了腰腹,管家威廉还留在朗伯恩,这里的人会让她进去吗?应该会的吧,毕竟两人的婚姻还是得到承认的。
“夫人,到了。”亨德森停稳了马车,过来开门。
“谢谢,能带我过去吗?”都决定了来到这里,具体什么情况,玛丽总是要看一看。
“这恐怕不太方便,夫人。”说话声从后面传来,这位和管家威廉差不多年纪,就是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夫人,我是公爵府的另一位管家,您可以叫我‘查尔斯’。”
“你好。”打了招呼,玛丽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可以不见人,但是我要知道最新的情况。你来带路,查尔斯。”
查尔斯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不是说夫人是个乡下女孩吗?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该死的亨德森,也不提醒他!
“夫人请随我来。”虽然裙子穿得不对,脸上没上粉,发型不够正式,但起码的姿态还是没问题的。查尔斯已经在心里找起了礼仪教导人,只要好好学,来得及在马上到来的社交季前完成全部的改变!
对了,到时候得跟威廉联系一下。
没管身旁的人在想什么,玛丽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走。圆弧形的转梯很漂亮,这时候却不能吸引她。
上去时,她还看到了一个个惊讶的男仆,却没有见到一位女性。
“夫人,就在前面。”查尔斯提醒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往前走,“殿下的情况好多年了,渐渐地他不爱叫医生,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结束了,他就会出来。”
“夫人既然过来了,那么能跟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不能,我在这里等。”玛丽肯定不会跟人说隐私。
说着,她找了不会妨碍人的地方站好,确保那扇门一开,里面的人就能看到她。只是看着面前紧闭的门,这一点声响都听不到,让人无端烦躁。
在她第二次用手摸着腹部时,悄悄离开的查尔斯已经搬来了一把椅子。
“夫人,您坐。”虽然知道殿下不会有孩子,但已经有了孙辈的查尔斯还是忍不住期待。
“谢谢。”坐下后,玛丽的耐心更足了点。
她不知道身边的人再次离开,更不知道此时的公爵府已经传遍了她到来的消息!更更不知道的是,她盯着的一门之隔的后面,有人正在疯狂地发泄。
奥克塔维厄斯无数次想把脑海里的玛丽赶出去,但是这回,他没能像之前的每个早晨那样,顺利做到。
不但没做到,他还后悔放走了人!
如果这时候玛丽就在眼前,他一定一定不会拒绝。他会把她绑起来,绑成他想要的样子。
她不能说话,她不能看见,接下来她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他,只能信任他!她的哭,她的笑,甚至是她的尖叫,都要由他来掌控。
“就是这样,玛丽。好女孩,坚持住。”奥克塔维厄斯闭着眼睛,蜷缩在床脚边。他努力地将幻觉带到现实中来,带到他的手中来。
“不,别走——”他失败了。
男人睁开一双通红的眼,他原来漂亮的幽蓝色这时候早就模糊了起来。奥克塔维厄斯不甘心,他明明快成功了,他之前就成功过!
也许,是因为这次他离玛丽太远了。不,之前没有玛丽的时候,他也已经习惯了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还是老样子吧,男人站起来,披上了外套。
“查尔斯,猪。”门打开,外面没有查尔斯,更没有早就应该准备好的猪。有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玛丽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目光一下子聚焦了。结果她还没看清楚人,自己整一个被拉进了那扇门里。
“塔维——”他干什么?
如果刚刚的玛丽没有意识到危险,那么现在的她已经警报狂响。这人看着还是原来的人,但精神绝对不正常!
他看着她,像是看到了猎物!还是那种可以随时处置的猎物!
“嘶——”她的裙子!不,别管裙子了!
玛丽一脚踢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踢到了哪里,反正她得到了几秒钟的逃跑时间!
“该死的门!”之前就觉得这门隔音太好,现在居然连打开都有问题!
眼看着失去了神智的人又追过来,玛丽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往窗户那边跑。幸好她进来前抬了一下头,对这边的结构有点印象。只要打开窗户,她就能跳到楼下的阳台。
窗户打不开也没关系,她砸窗总行了吧!
将厚厚的书籍扔出去几本,暂时延缓了那疯子过来,玛丽拿起另外一本直接往窗户上砸。砸的时候,她也没忘记护住自己的脸。
幸好这回,她成功了!
“玛丽,你在这里干什么?!谁带你来的!”冷风一吹,本来就没穿多少的人有了片刻的清醒。奥克塔维厄斯当然看到了正在努力砸窗的人,她不是去送皂了吗?
“假的,都是假的!”玛丽根本不相信听到的话,她又往身后扔了几本书,继续把窗砸更大!
“玛丽,别砸了,出去!”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得不到信任,男人干脆把门打开,“查尔斯,我的猪呢!”
“来了来了,殿下,猪来了!”还是没用吗?可怜的殿下。
查尔斯赶紧让男仆们把绑起来的猪带进去,自己则把人带出来。这位夫人能安全地出来,真是让人想象不到。他还以为殿下喜欢她,会好好使用她呢。毕竟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个能靠近殿下的女性!
“夫人别怕,我带您去换一条裙子。”
“别碰我!”玛丽这会儿谁也不相信,她只想回去朗伯恩,“不用跟着我,我自己能走。”
“亨德森,我的马车呢?不,不用你,我自己有车夫。”直到坐上了自己的马车,直到周围的皂香包围了自己,玛丽这才感觉到安全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