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不知道什么时辰,他在睡梦中流下一行眼泪,突然惊醒。
“梦到什么啦这么可怕?”
我想喂他喝点热茶缓缓,他却拉着我不让走。
他说,没什么可怕的,现在知道都是假的了。
我们最后相拥而眠。
“像梦一样。”他盯着我说。
“噩梦?”
他笑出声,没说话。
我想了想,抬头轻吻他的下巴,说:
“小毒物,寒衣客死了,一切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
“你送我的袖箭,箭都用光了,得重打。”
“好,打就是了。”
“还有,我帕子也丢了,那上面的样式我也记不住,你的里衣我是缝不了了……”
“那就不要了。”
“……”
见我不说话,他反而小心翼翼地问:“累了吗?”
我在他怀里摇摇头,闷声说:
“还有件事……”
“什么事?”
“我……算了,没什么,说出来总觉得矫情。”
“……”
他身子动了动,抵着我的额头:“那我猜猜吧。”
“随你……”
小毒物轻轻蹭了我的鼻子,一会儿用小指勾一勾我的头发,一会儿在我脸颊落下几个吻,过了许久,我等得昏昏欲睡时,他才小声说:
“……我也是。”
……
隔日白天,角宫正厅,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
“禀公子,司徒红逃回万花楼,属下们和执刃大厅的黄玉侍卫严防死守,刺客未曾踏出万花楼一步。”
角公子日上三竿方才苏醒,上官姑娘在旁喂他喝了口水,替他问蹲跪在下的侍卫:
“你可确定司徒红还在万花楼中?”
那侍卫抬头试探地看了角公子一眼,不知该不该听上官浅的话。
角公子抬眼一扫,他马上就意会到了,立刻抱手回禀:
“禀姑娘……夫人,属下遍寻方圆一里,在万花楼层层围堵,司徒红困在二楼,一直没出来过。”
角公子二人若有所思。
我本是来看看角公子情况,好回去叫小毒物安心的,结果正巧碰上这一幕,尽量不僭越地插了句嘴:
“司徒红中了徴公子给我的袖箭,算算毒发时间,她应当时日无多了。”
上官浅颔首,角公子这时终于开口:
“执刃大厅那边知道这事了吗?”
“禀公子,执刃大人这会儿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那就看好司徒红,别让她跑了。”
侍卫领命,恭恭敬敬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