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说完,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穿堂而入气流夹杂门外喧沸人声,屋里自带四方结界一般平和氛围倏然被冲破。
“嚯!又在□□情占卜?”伊达航进门先冲去角落饮水机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放下水瓶就看到桌面上摊着熟悉的道具。
他指指白山镜对两位女生半开玩笑,“测出不好的结果也别在意啊,别看他说的头头是道,这么多年自己可没谈过恋爱。”
比起调侃挂落,听起来更像是在为白山镜开脱。
没算准也不要为难我家小孩啊之类的。
???
欸!!!
园子和兰对视一眼,难以相信。
就凭白山镜这个男女通吃的长相怎么说也不该是无人问津的类型。
白山镜也不反驳,只在一边兀自默默理好了牌收好才出声,“案子看起来已经有结果了。”
“是啊那个高中生侦探说已经找到凶手了。”伊达航很高兴地应一声,推着白山镜向外走,边走边感慨,“现在的高中生真是了不起。”
白山镜受不了这人还没到三十就已经化身中年社畜的语气,提醒道:“不要用一副中年大叔追忆青春的口吻说话。”
伊达航不在意,“对高中生来说我就是中年大叔吧,尤其是在结婚成家后更是无趣的中年人啊,不过我刚才是瞎说的但你在美国这几年真没谈对象啊。”
白山镜对他的这份“自来熟”和朴实刚健的话忍无可忍,倏地急停转身问,“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其实这话刚见面的时候就想问来着。
为什么要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为什么要关心我?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大家都分别很多年了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想回的地方早就已经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
能不能不要到了现在还用着一副无事发生过的。。。和过去一样的口吻和我说话啊。
伊达航被他质问的脸上神色有点讪讪:“因为你从以前起一直都是照顾不好自己过的一塌糊涂的类型,身边有个人能照顾你我们才能放心,这几年其实我们都在担心你过的很辛苦觉得不放心。。。”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过其实你并不需要我们擅自主张的操心了吧,抱歉总是忘记你早就长大成人了,再这么被追着念叨其实也会烦的。”
白山镜愣了一下,倏然哑火。
垂下的指尖摩挲了下衣角,心里那股张牙舞爪想要狠狠刺伤什么的翻涌怒气倏然就被抚平般轻轻烟消云散。
原来是这样。
因为他们相识是在16岁,所以哪怕他现在成年了长大了过得很好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钱有地位呼风唤雨。
可在照顾过他的人心里他仍然是当年那个看起来孤独又寂寞,孑然一身会令人操心的少年。
他收回了眼,干巴巴的说:“你放心,没有。”
伊达航:“是男生也没关系别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们都不介意的。美国那边不是大城市风气比日本开放许多吗,找个男友不难吧。”
白山镜木着脸,一字一顿的咬牙重申,“没、有!”
“你以前说过的很喜欢的那个人。。。也没结果吗?”伊达航关切。
白山镜哑然沉默一霎。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自己确实对他们提过,只不过那时琴酒还是他的监护人。
于是这份喜欢就太卑劣,是见不得光的蛾子。所以在那时的叙述里,他抹去了对方的姓名和身份。
那是一个星光灿灿,风也温柔的夏夜,他们一起聚餐完慢吞吞散步回警校。
偶尔驶过他们身旁的车灯模糊喧嚣的将远方如水般的凉夜映的一片暖黄。
那片光亮里,白山镜忽然佯作漫不经心的,用不经意口吻提起:“我好像有很喜欢的人了。。。”
话说出口,他心里也随之轻轻一阵悸动。像有白鹿自月下飒沓而过,柔软夜色慢慢融化填盈在他的心里。
心里的那只鹿死在了遥远的上辈子。
白山镜抬起眼淡淡笑了:“都多久之前的陈年旧账了你怎么还记得。”
他顿了顿,口吻散漫,“早都忘了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