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婉蹙眉,不耐烦地打断她:“我知道!他不就是知道我打胎了情绪不好吗?可我也需要有松口气的时候,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也会收心的,但不是现在。”
林知微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线冷漠疏离:“要真一点是吧?离婚证更真实,明天弄好我让助理给你送过来。”
挂断电话,林知微握着手机胸口发闷,眼前浮现出季淮川昏倒后蜷缩在病床上的样子,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颤。
可她姐姐却在追求别的男人追求的轰轰烈烈,甚至狠心打掉他最在乎的孩子。
林知微看着桌上律师刚送来的两本离婚证,一本要安排寄往季淮川所在的国家,而另一本,是属于她姐的。
她拿起那本离婚证,指尖在冰冷的封面上摩挲。也好,就让她姐拿着去哄她的新欢吧。
她倒要看看,等她姐哪天想收心回头时,捧着这张真的不能再真的离婚证,会是何等悔不当初的模样。
与此同时,林清婉正对着阳台的风出神。
她想起林知微那句“离婚证更真实”,眉峰下意识蹙起。
季淮川那性子,要是知道她拿这东西去哄陈驰,少不了又要生气甩脾气。
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方式,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陈驰披着松垮的浴袍走出来,水珠顺着精装的腹肌滑落,他抬眼看向她,眼神像只倔强的小狗:“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林清婉收回思绪,压下那点迟疑,走上前替他拨了拨湿发:“嗯。”
她走进浴室,按下淋浴开关,温热的水流瞬间涌出,喷洒在她白皙的肩颈,那些关于季淮川的顾虑也暂时被抛到脑后。
大不了……以后再好好哄他就是,实在不行,像从前那样亲手给他种几株玫瑰,总能消气的。
等林清婉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只留了盏床头灯,陈驰已经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睁着眼睛似乎在等他。
她走过去一起躺下,陈驰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刚动了半寸,就被她伸过来的手按住了胸膛。
林清婉感受到胸前的男人气息变得有些不均匀。
林清婉闭了闭眼,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肩膀,声音沙哑:“睡吧。”
陈驰感觉到她的克制,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紧接着是一股莫名的心安,像漂泊的船终于靠了岸。
他从前总觉得,豪门里的感情多半是场交易,要么图权要么图利,所谓的动心,说到底不过是见色起意,新鲜劲儿过了便什么都剩不下。
可林清婉今晚的克制,却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他心里另一扇门——原来真的有人,会把尊重看得比一时的占有更重要。
陈驰长相帅气,身材高大,大学时走在校园里,总来引来不少目光,其中尤其多的就是那些家境优渥的世家小姐。
他并非不曾动心,可每次刚点头应下试试,对方就会打着出去旅游的名义主动往上贴,那些眼神里的势在必得和语气里的轻佻,无不让他嫌恶至极。
次数多了,他心里便筑起了高墙。所以当林清婉一开始靠近时,他浑身都带着刺,她那样的身份,又是一个有夫之妇,在他眼里和那些把他当做玩物的世家小姐没什么不同。
无非是用更体面的姿态,做着同样的打算,他下意识抗拒,因为厌恶这是一场来得快去得更快的虚情假意。
所以他对林清婉说,只想做一只候鸟,永远在路上,不为任何人停留,怕的就是陷进虚浮的温柔里,最后落得一场空。
可现在搂着林清婉在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陈驰忽然觉得,若是为了她,停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真能这样,安安稳稳地一起走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