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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沈墨淮一夜未眠。
毕竟两间屋子相邻,隔壁的烛光燃了一夜。
而第二日,我便被管事告知,沈墨淮新收的通房丫爱被打发出府了。
而原本正在变卖的产业,府中也重新经营起来。
得知这些消息的当日,我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哭湿了整条手帕。
终究我还是没让曾经那般好的情意,最终以算计、冷漠收场。
之后沈墨淮又回到了与我恩爱时的模样
每次诊脉他都陪我去。
为了给我挑选好的稳婆,他挑了又挑。
孩子的衣物他置办了一箱又一箱,如今已置办到了孩子十岁。
他做尽了为人父该做的事。
可他却仍住在书房没有搬回主屋,甚至没有与我身体有半分亲近
甚至我还撞见他,看着那姑娘的画像自渎。
何其可笑,却又何其讽刺。
也正如现下,那姑娘公然来到府中,
挑衅地送上她的婚帖,说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话后跑开
沈墨淮选择的不是给我解释。
而是急切地就要追着那姑娘出去。
甚至听到我叫住他,不准他离开时。
他痛苦而歇斯底里地就朝我怒喝道
“江岁晚,我都已为你回府了,你还要我怎样。她明日就要出嫁了,难道我与她道别都不行么?”
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他神情里掩不住的厌烦,
我拭去眼角不由自主落下的泪。
“对,不行,沈墨淮,若你今日去追那姑娘,我就去医馆将这孩子打掉。申
沈墨淮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死死盯着我的脸,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烦躁而厌恶地朝我斥道:“江岁晚,你当真狠毒。
听着他指责的言语,心口疼得窒息发麻。
我狠毒么?
可我为了这段姻缘,为了留住他,我装作眼盲
我违背自己的意愿,汤药喝得呕吐不止,都要为他怀孩子。
可我明明那般努力地,想要留住他的啊。
为何到他眼中却成了狠毒。
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脸颊。
而我的眼泪和我腹中的孩子终究没能留住沈墨淮
他烦躁地、不耐地便猛踢了案几一脚。
“好,你去医馆吧,你去落胎吧,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见她。”
之后沈墨淮便如少年郎般,急切慌乱地朝着那姑娘的身影迫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颤抖着手唤来了丫鬟。
是的,既然沈墨淮做了他的选择。
那我也该做我的选择了。
落掉沈墨淮期盼已久的孩子且让沈墨淮身败名裂。
当天我被轿夫抬到了医馆
我原本是想去医馆流产的。
可轿子才行到半路,我的下身便开始淌血。
对于这个结果我不意外,毕竟当初诊出喜脉时,大夫便三番五次告诫我。
我年过三十,身子又弱,怀孕极易小产,切记心绪不可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