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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这六个月,我忍了又忍,日日诵经念佛,研习易经,才让心绪保持平和。
可沈墨淮那个婢女欺人太甚,日日差人送来她与沈墨淮的私密画像不说,还会用各种污言秽语咒骂我。
骂我是老不死的。
骂我腹中胎儿是个孽种。
甚至还会送来各种产下怪胎的绘卷。
如今竟还敢拿着假婚帖上门挑衅。
而沈墨淮呢,看着那婢女掉几滴眼泪,魂都被勾走了
连我用孩子威胁他,都不愿再留在这府中。
孩子没了也罢,反正他的爹爹也不爱他。
心口疼得发额,卧床调养的这五日,沈墨淮也未差人送来只言片语。
甚至他连我小产了都不知道。
反倒是他的私印换了,换成了与那婢女一对的驾鸯纹洋。
账房甚至还突然支取了万两白银。
我不知沈墨淮为何突然如此肆无忌惮,直到讼师来医馆看我。我才知道,苏年年有孕了。
看着讼师递来的画卷,我再次讥讽地笑了
画卷至少有上百幅,每一幅都是沈墨淮牵着那女的手,满眼宠溺的模样。
有他陪她去医馆诊脉的。
有他陪她去市集采买的。
甚至在画卷里,我还看见,沈墨淮与那婢女戴上了同款
的玉戒。
心口再次泛起室息的疼痛,眼眶也蓄满了泪水,
毕竟当初沈墨淮也曾用这般眼神看过我。
可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婢女、
见我落泪,讼师当即劝道:“夫人莫要伤心,不过和离罢了。
我擦去眼角的泪。
对,不过和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我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强压下哽咽,我抬眸看向讼师。
“重婚罪的状纸可备齐了?”
讼师当即点头。
齐了,现已整理成册。”
那沈墨淮这些年偷逃税银的证据呢,可准备妥当了?”
"妥了,半年前证据或许不足,如今已齐全。
那沈墨淮收受贿赂的凭证呢?”
“也已备齐。95
我再次死死摸紧手中沈墨淮与苏年年的画卷。
“依你所见,这些罪证递到衙门,沈墨淮该判多少年。”
讼师翻看文书道:
“约莫八年光景。”我眼眶又盈满泪水。
时日太短,至少也该判他二十年。”
毕竟当初沈墨淮曾发过誓,要护我一生一世,
用他二十年的牢狱换他一生的自由,
沈墨淮这般爱苏年年,定会甘愿的。
讼师当即颔首。
“是,夫人,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讼师便转身离去。
而我望着窗外飞过的鸟雀,又落下泪来。
果然不该信男子的。
沈墨淮终究变成了他父亲那殷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