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耳光打在傅亦琛脸上。
“不……不是假的,这是真的!”
傅亦琛把戒指捧到钟夙面前,内圈的刻字fyc&zsforever已经有些磨损了。
“你看,这是我亲自设计的,在瑞士定制,全世界只有这一枚!”
“假的。”
钟夙重复了一遍。
是真是假,有什么区别?
那个雨夜他跪在排水沟旁一遍遍摸索,膝盖磨破了,指甲缝里塞满泥垢,手指泡得发白起皱,血混着雨水染红了掌心。
结果呢?
傅亦琛瞥了一眼,就说是假的。就像他们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而现在,角色互换了。
傅亦琛跪在这里,说着同样天真的话。
当一个人不再相信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假的。
现在轮到傅亦琛体会那种满怀希望却被当面否定的感觉了。
傅亦琛还跪在那里,手里握着那枚戒指,整个人失魂落魄。
“我累了。”
钟夙不再看他,起身遍要离开,脚步拖沓。经过主卧时,停都没停,径直推开了客卧的门。
傅亦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把。
客卧很久没人住了,床单有股樟脑丸的味道,被子硬邦邦的。
钟夙爬上床,动作很慢,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撮黑发在枕头上。
被窝里的黑暗让他放松下来,不用再装出那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傅亦琛站在门口。
进,还是退?
他看着床上那个鼓包,那么小的一团,把自己藏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动物。
“我去拿你的枕头。”
他快步去主卧,抱回那个薰衣草香包枕头。钟夙睡觉挑剔,认床认枕头,没有这个会失眠。
“阿夙,枕头。”
毯子掀开一角,一只手伸出来,接过枕头,又缩回去。
傅亦琛在床旁边的地毯坐下。
“阿夙。”
被子不动。
“那个录音,是被剪辑过的吧?”
被子动了动。
“傅雅君威胁你了?”
一双眼睛露出来,蓝得透明,好似无机质的琉璃。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傅亦琛。
男人深吸一口气。
“那个录音——傅雅君给我的录音。你说要害我,说我是踏脚石,说要两千万……”
“嗯。”
“是被剪辑过的,我查过了,那些话是在不同时间说的,被剪在一起。”
“嗯。”
“码头的船,也查到了。”男人的拳头握紧,指节发白,“船上两个人,他们本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