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与洪浩结盟,是想替被云绮逼死的娘亲报仇。
但现在云绮疯癫之下,只把自已当做听雨,对他极好。
而他因祸得福,虽是一躺半年,但醒来稀里糊涂就做了通天山庄少主。
但自已修为尚浅,凡事的确还是多动动脑子为好。
比如眼下,抱住云端这条大粗腿。
重振通天山庄赫赫威名。
当即对云端道:“表兄,要说了解,不二门附近有个离火宗,与不二门似乎有些瓜葛纠缠,倒是可以去了解打探一番。”
云端听来微笑道:“如此甚好,那不如听风表弟就引我去打探打探。”
几人说话间,有守门弟子匆匆赶来,望一眼众人,略微迟疑,凑到楼外楼耳边小声嘀咕。
楼外楼听罢,喜出望外,对听风道:“听风,你好生陪云贤侄,我有故人来访,不能失了礼数。”
说罢撇着外八字一瘸一拐,随着守门弟子匆匆离开。
云端见他兴高采烈模样,虽是诧异,但自已上门是客,也不好多问。
便对听风道:“表弟,离火宗远否?若是不远,我们现在就去,免得隔日再单独走一回。”
听风忙道:“不远不远,我们现在出发,一个时辰便能到……”
云端正要叫听风前面引路,却见楼外楼带着个人进了大门,一路点头哈腰,甚是殷勤。
再瞧那人,身披鹤氅,手摇羽扇,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抬头望天,全然没把众人瞧上一眼。
他疑窦重生,“表弟,我们且稍等片刻。”
云端轻声对听风说道,目光却紧紧盯着楼外楼的去向。
听风虽不明所以,但见云端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却不料楼外楼带着此人,不偏不倚,竟是朝着云绮所居的阁楼而去。
不一会儿,楼外楼竟带着一帮婆子仆从出来,挥手教众人散了,随即拉上房门,唯独不见那人出门。
云端见状,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留姑母和一个中年男子在屋内,这不合礼数。
他立刻一闪上前,到了门口,脸色铁青:“楼老伯,你这是何意?你这故人怎生去到姑母房内?”
楼外楼尴尬咧嘴,“贤侄有所不知,此人非但是老夫故人,也是主母故人,他们有些私密之话要讲,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消讲,来人正是老六。
他得了天女的许诺,色胆包天,竟是不顾眼下风声紧,又偷溜下来通风报信,撺掇是非——说来这唯恐天下不乱,也算是他一点兴趣爱好。
只不过刚刚在天女那边,瞧得口干舌燥,事情没办成却不敢唐突造次。
下来这里,一把火还在腹中烧的难受。
想起云绮还欠着自已当日柴薪,虽说知她有些疯癫,但好歹有鼻子有……总能解个饥渴。
云端虽说自幼离开云隐宗,与家族中一干亲戚原也谈不上几多亲情,但云绮毕竟是自已的亲姑姑,眼下情形,自已面皮却有些挂不住。
“楼老伯,此事关乎通天山庄的声誉,也关乎我云家的颜面。”
楼外楼连忙做个噤声手势,轻声道:“贤侄有所不知,此人是天上大仙,不可得罪……”
云端也算是天之骄子般人物,到底年轻气盛,听楼外楼这般讲话,却再也按捺不住。
他心中怒火中烧,哪还顾得上楼外楼的阻拦,猛地一推房门,大步闯了进去。
房门“砰”
地撞开,云绮正被老六按在雕花榻上。
她外衫半褪,眼色迷离,露出杏色肚兜系带,老六的鹤氅松垮挂在肘弯,正扯着云绮腰间绦带。
雕花窗棂透进的阳光照着云绮肩头几道淤青血痕,那是挣扎时撞到床柱的痕迹。
老六闻声回头,怒道:“竖子安敢坏我好事?”
云端一脸惊怒,此情此景和自已料想半分不差,“你既是仙人,为何如此下作?”
“下作?”
老六突然大笑,“天底下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买卖,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赖账才是下作!”
他转回口气,对云绮道:“只是这旧情,始终是有个限度……这好比烧火,得了火光的温暖光明,却不知添柴加薪,那这火终究是要熄掉的。”
“夫人便是极好的柴薪,改日添上。”
这正是当日他对云绮所讲之话。
不知怎地,云绮听了这话,原本迷乱的眼神竟然逐渐清澈,最后竟是恢复如常。
“云端,仙师所言极是!”
她双目闪过一丝决然狠厉,“你且退下,我与仙师有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