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安犹豫,“婉娘会伤心……”
吴夫人气他,“什么事儿要紧,你分不清吗?整日里儿女情长!”
忠勇伯也站在了夫人这一边,郑重道:“事关咱们伯府,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吴玉安默然。
吴夫人赶人道:“你们父子不必在此,尤其是你,玉安,我知道你怕她怪你,娘做这个坏人,回头你好生安慰安慰她,这事儿就定了。”
吴玉安到底听从了父亲母亲的安排。
许婉然来到正院,堂内只有吴夫人一人。
吴夫人亲亲热热地跟她说话,拉着她到身边坐下,关心道:“年底府中事务多,我本想伸一把手,看你处理得不错,想着多锻炼有好处,没想到教你累到了。”
许婉然柔声道:“是儿媳初接手,太紧张,教母亲担心了。”
“我是有些担心,请个大夫吧?”
许婉然不想增加婆家上下对她“身体不好”的印象,立即婉拒道:“儿媳躺了躺,已经好多了,不必请大夫了。”
“行,那就先不请,不过你若是不舒坦,可千万别怕麻烦。”
许婉然点头,“是,儿媳省得的。”
婆媳俩又说了些旁的体己话,吴夫人才稍稍露出一丝为难犹豫之色。
许婉然有眼色,发现后便关心地问:“母亲可是有什么难事?”
吴夫人张了张嘴,又叹气不语。
许婉然性子好,体贴道:“儿媳若是能为您分忧,是儿媳的福气,您若是不愿意说,儿媳也不勉强。”
不勉强哪行,就是要她分忧的。
吴夫人拉起许婉然的手,道:“是有一事,怕你多想,有些难以开口……”
许婉然得知与她有关,善解人意道:“母亲跟儿媳有何不能开口的,您尽管说便是。”
吴夫人作深呼吸,像是下定决心,一股脑道:“旁支中有一家,几月前男人没了,留下个有孕的媳妇,媳妇娘家要她生产后留下孩子改嫁,我便起了心思,想若是男丁,便过继到你们膝下,如何?”
许婉然呆住,泪光闪动。
不是到而立之年吗?分明还有好几年……
“我也是为你们考虑,正好有合适的孩子,从不懂事便在膝下教养,跟你们夫妻也亲近,若是过几年再过继,哪有那么合适的,恐怕还是这个,几岁了,想要养熟,可不容易……”
“若是你又有了孩子,那孩子送回去也好,留下也罢,都无妨,你说是不是?”
许婉然游魂一样走在回廊中,婆母的话在耳边回响着。
她婚后几年未能生育,一直为人所诟病,这仿佛是她背在身上的罪责,孩子几乎成了她的心魔。